出来,日子照样幸福美满。
“公子,我一直感念你的救命之恩,将你视作是知己好友,其他的再无念想。”
沈如霜望着顾寻舟暗沉下去的眸光,心中泛起丝丝愧疚,但这些皆因她而起,不知如何才能安慰,只好轻声道:
“公子的好意我心下领受,实在对不住,我”
“好了,别说了。”
还没等沈如霜说完,顾寻舟就出声打断,藏在袖中的手指慢慢攥紧在掌心,狠狠掐下去才能勉强保持着清醒和理智,垂落在脸颊的墨发遮掩着神色,只能隐约从缝隙中瞥见他的眸光沉沉落在地面上,双目有着短暂的失神,喉结滚动后微微仰头道:
“其实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放不下他,对不对?”
沈如霜心中下意识地否认,甚至在听见这话的瞬间还觉得顾寻舟是受了刺激,胡乱猜测误会了她的意思,她从未说过这样的话,反而总是念叨着的都是如何摆脱他的纠缠。
可是当她想要张口为自己开脱的时候,又说不出任何话语。
看似所有理由都和萧凌安无关,都是她一人心中所想,但是每一件事都和萧凌安紧密相连,仿佛他们之间的纠缠早就透过肌肤渗入骨髓,无形中将每一处都拴在一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个念头让沈如霜浑身都微微发颤,眸中闪过些许慌张无措,反反复复卷着垂落的衣带,紧紧咬着唇瓣不答话。
“罢了,我做不出像他那样威逼利诱的事情。”
顾寻舟半是自嘲半是无奈地苦笑着,转过身躲闪着不让沈如霜看见他的面容,眼眶中已经一片湿润,心中竟然有些明白萧凌安做下那些事儿的缘故和心绪,只恨自己不够狠心,不会把事情做的那般决绝,只能声音压抑着道:
“你心里有羁绊,永远也不可能洒脱地放下,还不如明日就走,跟着他回去吧,我心里也清净。”
沈如霜秀眉微蹙,心道她可能确实处处受到了过往之事的影响,但怎么可能就这样跟着萧凌安回去呢?顾寻舟这是在赶她走,还只是一时气话?
若是气话,也是被她气得,到底这件事还是她没有早些发觉,于是沈如霜赶忙走上前去想要宽慰几句,却见顾寻舟故意躲着她,三两步就迈入了屋内,“砰”的一声将门关严实,一声脆响后插上了门闩。
沈如霜担心顾寻舟一个人闷着会不好受,焦急地又敲了几次门,但门内都是寂静一片没有声响,她等了好一会儿依旧如此,只好心思沉闷地舒出一口气,转身进了自己的屋子。
一盏烛火在屋内摇晃着,微弱的烛光被从窗缝里钻进来的寒风一吹就险些熄灭,将沈如霜托腮沉思的身影映照在墙壁上,过了许久都没有动弹。
她仔细回忆着和顾寻舟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恍然间发现他的心绪兴许在她离开之前就藏在了言行举止之中,只不过顾寻舟内敛含蓄,隐忍克制,而萧凌安向来偏执强硬,不容抗拒,所以她完全没有察觉到,偶尔有些异样也觉得是寻常或是错觉。
细细想来,虽然她已经是做娘亲的人了,但从未被人坚定地喜欢过,当她满腔爱意的时候萧凌安只给她无尽的打击和冷落,当萧凌安回头的时候她已经心如死灰,面对顾寻舟似有似无的心意才会忽略无视。
而她漂泊无依的时候来到了停鹤居,顾寻舟觉得她是将他放在了心上,由此更加确认心意,实则她一来是想弥补亏欠,二来是因为顾寻舟是她在这世间为数不多能够说话的人。
说来可笑,她看似是大梁皇后,陛下为了她空置后宫,生下小皇子百般恩宠,实际上她在这世上连个能说话的人也没有,京城只有玉竹和姚念雪,现在一个照顾阿淮一个嫁人,她似乎就只认识顾寻舟一人了。
现在沈如霜才恍然间发现,她被关在深宫和逃跑后四处飘荡的这些年,与这人世间的联系竟然这样淡薄,几乎到了断绝的地步。
如今与顾寻舟把话说开了,同一屋檐下两两相对也难免窘迫,她也不能再这样纠缠不清了,倒不如趁此机会顺着顾寻舟的意思离开,在萧凌安还愿意退让的时候找一个僻静又安稳的地方,如此才不算是辜负。
想到这些,沈如霜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恰好萧凌安今日身体有恙,想来也无人会再盯着她了,赶忙起身收拾着东西,打算天色亮堂些的时候就启程。
除去便携的银票,沈如霜也就只有些许换洗衣物,当她准备系好包袱的时候,余光瞥见了摆在一旁的簪子,正是顾寻舟送给她的那一支。
她犹豫了片刻才将簪子拿起,下定了决心似的迈出了门槛。
昨夜将深藏着的心声吐露出来,却被沈如霜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还和萧凌安有着莫大的关系,顾寻舟心里忧愁又憋闷,加之这是第一回 有些别样的情愫,情难自已的时候说的话太过直白,后来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一直在想着沈如霜究竟会不会走,若是走了,他又该如何。
顾寻舟想了一夜也没有答案,在天色刚蒙蒙亮的时候才有了些睡意,刚准备睡下就听到了一阵轻轻的叩门声,沈如霜温柔小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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