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更何况这还是最好的状况了,若是这孩子刚出生不久就夭折了呢?皇宫是何等凶险的地方,她连阿淮都不敢说一定能完全护得很好,甚至是萧凌安这般心寒如冰、狠厉果决之人都经历了腥风血雨,这个孩子又会如何?
沈如霜不敢再想下去,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这个孩子能够有什么好日子可以过。
所谓血脉相连,就算她并没有打心底眼里喜欢这个孩子,但还是情不自禁地为这个孩子考虑着,结果竟是费心思忖之后,最好的法子就是让这个孩子不要来到这世上。
想想也真是可笑。
“大夫,若是我不想留下这个孩子,你能否开一副药呢?或者是需要什么药材,我往后自己去抓也行”沈如霜擦拭着眼角的泪水问道。
姚念雪一惊,未曾想到她真的朝着这方面想,想要阻拦的时候却看见沈如霜浅浅摇头,示意她不必再多问了。
“夫人啊,这个我不能帮你了。”这位郎中无奈地摊开手,将桌上凌乱的物件都收拾起来,望着沈如霜叹息道:
“你们始终没有告诉我是哪家哪户,但是今日看你的衣衫和首饰,应当是大户人家吧?你现在想瞒着其余人把孩子去掉,若是这件事被他们知道了,我也难逃追责。还望夫人莫要怪罪,我也总要在这片地方好好活下去呀,您说是不是”
“我可以给你十倍的银子,或者你开个价吧。”沈如霜顿时有些慌张,她不知道现在除了依靠这个郎中还有谁可以求助,连忙拉着他急切道:
“银两的事情我可以想办法,大夫,你给我去掉这孩子的药方就好”
闻言,这位郎中微微笑着摇头,打断了沈如霜的话头,淡定平和地让她先坐下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苍老的面容上皱纹愈发明显,为难道:
“夫人,咱们做大夫的也有规矩,这种事情不是银钱的问题,再者说这孩子好歹也是一条命,除非你们全家的人都了解且应允,否则我是不会做这样不干不净的事情。”
此话一出,沈如霜就知道这位郎中铁了心不想冒着风险走这条路,毕竟他到了这个年纪,应当也不是极为缺少银两,确实是保险一些更为合理,所以也不再强求,亦是压住了还想再劝说的姚念雪,脱力地坐在椅子上深深叹了一口气。
现在她脑海中那阵强烈想要去打掉孩子的心思已经消减了些,比方才更加冷静清晰,但是一想到这孩子的现状和未来,总觉得她们之间没有缘分。
这孩子是在她将要逃跑之际怀上的,虽说她上回逃离皇宫的时候也怀上了阿淮,但是这回她一个人出逃不能保证能安然无恙地生下这个孩子,加之大夫所说这孩子的状况,反而让她觉得自己与孩子都是彼此的拖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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