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在江南时是否会如此?”
萧凌安又被他问住了,就像上回答不出沈如霜究竟爱吃什么一样。
他连沈如霜的喜好都不知道,又如何了解她的过往呢?
从前沈如霜兴致勃勃地谈及江南的过往之时,他从未耐下性子认真听过,总觉得左不过是些日常点滴中的鸡毛蒜皮,分明是几文钱就能解决的事情,被她说得那么曲折艰难,当真是见识短浅,哪有他这般经历了夺位地腥风血雨?
玉竹是后来才在江南跟着沈如霜的,许多以前的事情她也不会知道,这回真的是连一个能勉强弥补的机会都没有了。
萧凌安心间泛上连绵不绝的悔恨,隐隐约约地在讽刺他所做地一切,若是当时能够用心听一听,现在也不至于连这样简单的问题都答不上来。
见他过了许久都未曾有反应,周恒之暗暗叹息,知道陛下这是再也不会回答了,又怕他因此再陷入沉痛,赶忙打断萧凌安的思绪道:
“陛下,其实还有一个法子,只不过”
他话说了一半又顿住,踌躇着不知如何启齿,直到对上萧凌安逼问的目光时才把心一横,硬着头皮道:
“听太医说,这几个月胎儿已经成形,若是剖尸说不准可以确认身份。”
萧凌安起初还镇定地隐藏着心绪,可听到那两个字后浑身都轻微战栗了一下,不可置信地将锐利的目光刺在周恒之地身上,喃喃问道:
“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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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剖了么
见他这么问, 周恒之便知萧凌安不是未听清,而是不想听、不敢信。但他在这道威严凌厉的目光下也不敢不回答,只能斟酌了良久才小声道:
“只要把这具遗体的腹部剖开, 若是其中有刚成形的胎儿,就能确认她是皇后娘娘”
萧凌安听完后沉默良久, 继而荒谬地笑了,瞥向周恒之的目光中尽是嘲讽和警告,似是在责备他们连这种不顾体面的办法都想得出来。
剖尸哪怕对寻常老百姓来说,都是极为不敬和忌讳的事情。民间若是出了命案难辨遗体, 一听说要剖尸查验,那些家属宁可靠着直觉将亲人领回去,也不愿毁坏遗体。
更何况眼前之人是沈如霜, 是他的结发妻、他的皇后,怎么可能承受剖尸这样残忍无情的屈辱呢?
但是萧凌安还有一丝理智尚存,他也知道周恒之思虑周全,这么说也是为了能够完全确认这具遗体的身份, 给了他一点渺茫的希望。
万一这具遗体的腹中没有胎儿,那这人就不是沈如霜,而偏殿又没有其他的遗体,这么说来霜儿就还有可能躲藏在这世上的角落里, 他还有机会能够找到她。
可若是真的有胎儿他不敢再仔细往下想,这样不仅没保住霜儿最后的体面, 还将他唯一的妄念亲手摧毁。
萧凌安的眸中浮现出几分纠结, 他定了定心神,将面容上对剖尸的不忍和反感尽数压下去, 沉着脸色问道:
“若是剖尸, 这具遗体还能保得住多少?能否再入棺葬入皇陵?”
周恒之的额角渗出冷汗, 心中已经暗暗有了答案,但是听萧凌安的语气是必然不想听到他说的答案的,只好深吸一口气,尽量放缓了语调沉痛道:
“那日火势猛烈,这具遗体又被埋了些天,现在皮肉尽毁,骨骼酥烂,若是剖尸怕是很难保全,入棺倒是有些可能,但按照大梁的规矩,残破之躯不能帝后合葬。”
话音刚落,萧凌安的喘息就凝滞了片刻,咬着牙根攥紧指节,“咯吱”的响声在空荡荡的陋室内幽幽飘荡,听得人脊背发凉。
他原本会有狠下心剖尸的念头,正是因为这般可以验明这具遗体的身份,让霜儿可以风风光光地葬入帝后陵,也算是他眼下唯一可以给她的尊荣,待他百年之后再去黄泉下陪她。
可若是剖尸后连最终的目的也无法达到,又有何意义呢?难道就仅仅因为怀疑这具遗体的身份,必须要一探究竟吗?
若是霜儿还在,会不会嘲讽他自始至终对她只有猜忌和防备,哪怕是在烈火中与世长辞,也不愿意给她最后一点信任和真心?
萧凌安犹豫地没有答话,回想起从西南偏殿走水后失去沈如霜的这几日,恍然间发现格外怀念曾经的日子,也不知不觉间积攒了太多悔恨。
那些他从前嗤之以鼻的过往,现在却睁眼入梦皆盈满脑海,还会在他不经意间触及一切时不可抑制地上涌,带着让他遥不可及地美好与温存,勾起唇角的同时也将绣花针刺入心口,此后无时无刻不隐隐作痛。
或许沈如霜也挺好的,尽管她出身乡野,不识礼数,也只会用那些拙劣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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