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找水喝。
清泠泠的水在月光下有光影,应隐举起杯子看了会儿,拨电话给商邵。
“商先生。”
商邵再度看了眼来电显示,声音底下铺一层不显然的笑意:“喝醉了?不是戒酒么?”
“你这么晚还不睡?”应隐顾左右而言他。
“放了五天假,集团积的事比较多,还有一些人情往来要处理。”商邵从卧室的沙发上起身,在深蓝墨色的落地窗前来回轻缓地踱步:“他们都很想见你。”
“谁们?”
“一群不怎么正经的人。”
“你身边还有不正经的人。”应隐揶揄。
商邵笑了一声:“也有一些狐朋狗友。”
应隐小口小口吞咽着水,半天没说话,眼睛眨啊眨。
商邵明白过来,声音柔缓:“想我了?”
“嗯。”
“晚上有妈妈陪你,以为你没时间,所以没找你。”商邵返回床边,将随手扔那儿的腕表抄起来看:“先去睡,距离中午还有九个小时,等明天,你一睁眼就能看到我。”
应隐咬了下唇,问他:“那个合同,你撕了吗?”
“什么合同?”商邵略怔,意识到,“还没,收起来了。”
“要是……”应隐鼓起勇气:“要是那时我没跟你签,你是不是就找别人了。”
“不会。”
“你要跟别人发生故事。”
“别胡说。”商邵失笑一声,透过落地窗的玻璃幕,他注视着自己倒映其上的双眼,“从来只有你。”
“你哄我的。”应隐装作不信。
“是想过找一个应付小温,但没有刻意去找过。如果没有你,就不会有这份合同。”
“先有我,再有合同。”
“嗯。”
“那要是我没跟你签呢?”应隐跟他追究。
“没有签,那更好。”商邵垂下眼眸:“我会追你。”
咚的一声,应隐觉得心脏被什么锤击了一下,嗡嗡的泛出酥麻,电流般掠过了她四肢百骸。
“你这么喜欢我啊,”应隐得了便宜卖乖,“我怎么看不出?在我面前连笑也不笑。”
“第一眼就喜欢。”
“骗人。”应隐脸红起来,把身上披肩的流苏缠了又缠。
“不是你跟陆陆说的么,”商邵若有似无地笑了一声,“你的美貌直击……”
还挺难以启齿的。
他抿唇顿了一顿,才说完整:“直击男性生物本能。”
应隐身上的热度要爆炸,“那是营销号乱写的……”
商陆怎么回事啊!这种话也说!
“乱不乱写我不知道,最起码,”商邵抬了抬唇角,“这里面有我的本能。”
应隐呆住,开始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她好难受,觉得心脏痒得厉害,可又揉不到,只能把掌根贴着心口,不住地打着圈。又蓦地蹲下身,修长的身体缩成紧紧的一团。
好难受。
她“呜”地一声,倒伏在沙发上,抱住一枚抱枕滚来滚去。
商邵听着她的动静,眉头轻皱,哭笑不得:“你在干什么?”
应隐脸热得厉害:“我第一次见你明明很狼狈,湿透了,妆也花了。”
“那不是第一次。”
“嗯?”应隐傻了,懵懂睁着眼,齿间咬着指甲。
“第一次是拍广告,在澳门绮逦,你跟柯屿在跳舞。”
电光火石间,应隐蓦然顿悟:“你早就算计我。”
商邵勾起唇:“为了爱你,不算算计。”
诸事既定,挑一个天蓝花香的好日子,商邵正式带应隐回深水湾见父母。
为了这一面,温有宜费尽心思。占地六千多平的别墅庄园,平时就打理得十分光鲜的,为了她的登门,又兴师动众地洒扫了一遍,所有的草坪和绿植都修剪至最好的状态,从花园剪下的新鲜切花插满了墅中的各个角落,馥郁芬芳被攀上山崖的海风,温热地带到了各处角落。
温有宜抖开一张织金方巾,与佣人一起换到了一处角落的边几上。
商檠业上午有商务接待,从前厅阔步穿过。在这房子里住了二十多年,他从没注意过这儿还有个边几。可见温有宜今天是事无巨细。
“不用这么紧张。”他拥住温有宜:“走了,下午见。”
“这是阿邵第一次带隐隐回家,要留下最好的印象。”温有宜合掌贴在脸侧,在他怀里欣赏一阵,赞叹道:“我就说这个和花瓶最配。”
商檠业终于逮到机会出卖儿子:“这不是他第一次带她回家。”
温有宜回首仰眸,“啊?”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