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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港来信[娱乐圈] 第143节(2 / 3)

“回到阿勒泰,过我原来的生活。”姜特关上马厩的门,陪着应隐走到月光下,“你呢?”

“回到宁市,过我原来的生活。”

话音落下,姜特笑了一笑,“有一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直来直往的山风,下了山太久,也懂得拐弯了。

“你说。”

姜特注视着她流溢着光彩的眼睛。

最初接受栗山的邀请,是他给的价格很吸引人,这份工作与他过去放牧的生活也截然不同。后来,在只有一张沙发和一台电视的简易影音室里,他反复温习她的脸,从架腿而坐的不耐,到合掌抵唇的专注。那间屋子的气味至今还在他鼻尖,只要一想起,他脑海里的荧幕就被点亮。他从没遇过这么多面的女人,试图分清她的真实与做戏。

见她第一面前的一晚,他辗转,彻夜未眠。见了真人,才知道自己此前有关她的想象是多么按图索骥单薄可笑。她很精彩,远超美丽。

新年夜,他也迷茫惊痛过。

那么多亲密戏,他从不坦然,也说不出问心无愧。

她每一次人戏不分时恍惚,下意识地向他求助,他总是义无反顾,心里头像有尖刀刺痛。那当然是他的僭越,他明白。

白榄进组后,本着前辈的义务和爱惜天才的怜悯,自发地教他很多,关于如何调节自己,如何入戏和出戏。

“为什么一定要出戏?”

“因为你不是哈英,她也不是尹雪青。”

“重要吗?”

“不重要吗?你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精神,要当姜特,而不是戏里的人。”

“姜特也没有得到什么,他被闯入,然后失去,相逢和告别都不由他作主。”

白榄发现自己教不了他。她有理论,但理论从来都会在生命的直觉面前失效。

“你让我想起一句诗,梦里不知身是客。”她呢喃地说。

“栗山教过我了,但我还知道另一句。”

“什么?”

“但愿长醉不愿醒。”

我这一生都会记得你。

姜特注视着应隐流溢着光彩的眼睛,微微勾唇笑起来,“再会。马是哈萨克人的翅膀,我飞向草原,你飞到你想去的更高地方。”

应隐怔了一怔,也跟着笑:“这算不上‘不知该不该说的话’。”

“那就是我文化不高,还没有领会你们的客套话。”他双手插兜,穿得还是那么单薄的一身,身板笔挺,伴着应隐走远了马厩。

身后并行的脚印短短的,只有一截。

“如果我问栗山要这一匹马,他会不会批准送给我?不过,它从阿恰布去阿勒泰,也很吃苦。”

闲聊话短,没几句,断在了眼前那个男人的眼眸中。

姜特对他点了点头,脚步站停,对应隐道别:“再见。如果你有时间,下一次要在六月份来,那时候你会看到很多花,比如贝母花,灯笼花,毛莨花,还有车轴草,以及苜蓿花,它们开了漫山遍野,比现在好看很多,雪岭云杉适合在清晨和黄昏的时候看,那时候树梢会挂上蓝色的雾气……还有……”

姜特垂下脸,北疆之美,他说不尽,便到此处辄止住,细微地笑了一下:“千里共婵娟,阿恰布和阿勒泰有同一个月亮,祝你一切都好。”

这样的道别该算是体面而从容的。他注视着应隐走到商邵身边,被他搂到怀里,在融化得很薄的雪地上渐行渐远。

阿恰布的清晨通常由妇女挤牛奶开始,但这一天注定不同,是由直升机的螺旋桨声唤醒的。

剧组还有器械道具要清点装运,走得没这么快,因此应隐是最早离组的。她有邀请过白榄,但白榄有白榄的清高,即使眼眶数次被应隐的表演盈满热泪,当面时还是淡淡而客气,说等首映时见。

最焦头烂额的是现场的制片组,像制片主任、生活制片还有七七八八的一堆带制片名头的,活儿都杂得很,跟剧组管家似的。别的组都陆续走了,只有他们还得留下收尾善后,结款的结款,清账的清账,复原的复原,谁丢三落四的忘了个什么,也都找罗思量。

真要离开时,村里的护林员兼邮差找到大巴车。

大巴车的引擎已发动了许久,就等罗思量一人了。他站在台阶上,扭头问:“老乡,有事?”

“这里有一封信。”

“信?”

邮差刚从山上巡山护林下来,翻动绿色邮差包的翻盖,在里头摸索一阵,真给他找出一封。

那信已经不再板正,好像受了很久的辗转与冷遇,但与邮差红通通又粗糙的手指一比,又显得洁白而矜贵。

罗思量哭笑不得:“不能吧?”

“写错门牌号了,那个人不识字,我以为是住在他家里的哪个演员师傅呢。给。”他仰着面孔,递了递。

罗思量只好下了车,接过那信。收件人写着「应小姐」

“哟,是应老师的信?这邮戳日期……你这都晚了快俩月了!”

邮差挠一挠头,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不好意思地憨笑。真不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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