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些,他回到二楼,亲了亲应隐的唇角:“我走了,晚上见。”
应隐懵懵的,眼睫毛颤了颤,想醒,没醒过来。
商邵忍不住笑了笑,加深吻,贴她耳边问:“晚上等不等我回来?”
应隐像被催眠,下意识地顺着他话回道:“等……”
商邵心满意足,从没有一天,在出门前,他就已经开始期待回家的那一刻。
怕应隐一人难堪不自在,他留了康叔照顾她,另委派了一名司机随行。
荣欣楼是老字号,自民国年间便门庭若市,引待各级要员军阀司令,分号一路开到了港澳,后来几经易主,这爿总店倒是艰难守住了。谭北桥是岭南人,请商邵在这儿用餐谈事,颇有点尽东道之宜的自得之意。
用餐期间,谭北桥对一道粥点颇为钟意,亲自邀他品尝。
待商邵抿尝一口,略一颔首之后,谭北桥一拍大腿,对他说:“你知道这粥叫什么?”
商邵表示愿闻其详,谭北桥便说,这道粥名字叫金宵出白玉,“这里头的门道,得让老板亲自跟你讲。”
荣欣楼的东家竟然真的在。少说也是一方响亮富商,会在这儿,想必是谭北桥提前安排的。
人过来,周到地一一介绍,用的什么米,哪里养的稻,哪儿汲的山泉水,几时的鲜笋,哪处海的鲜虾瑶贝,乃至里头的姜丝,也必须是越南哪处专田种植的。因为四时四季的时鲜不同,所以春夏秋冬来喝,风味各有细微不同。
但是这么多讲究,端上桌的,却只是一碗简简单单、至纯至淳的白粥而已。
商邵放下汤匙,点一点头:“富贵之底,至清之味,很难得。”
“你看,”谭北桥对荣欣楼东家笑道:“我就说他肯定是懂的。”
这粥难得,不是那些乱编噱头哄骗人的,大厅和包厢都点不到,必须是登记在册的贵客提前预订了,才能尝一口鲜。
商邵接了东家名片,想到什么,垂下首勾一勾唇。
“笑什么?”谭北桥问。
“想到一个人,”商邵漫不经心地言语:“她跟这粥挺像。”
谭北桥不解其意,“我倒是头一次听说人跟粥像的。”
他是附庸风雅,商邵犯不着跟他说,笑一笑,把话题略过去了。
用过餐,敲定几桩意向框架,商邵主动告辞。谭北桥本来还想请他去酒庄坐一坐,看出他心不在这里,便爽快放了人。
港·3驶过街角,花店通明,穿深色西服的男人走进去,几分钟后出来,怀中鲜花着锦,在十二月中旬的冬夜温柔而热烈。
康叔的参汤到底没浪费,晚餐间,应隐喝了一碗又一碗。
碗不大,小巧玲珑的,掂在她掌心正好,康叔要给她添第三碗时,应隐推说喝不动了。
“那怎么行?”康叔绅士地服侍她:“这一碗盛不了多少,我下午联系了一个年纪大的中医朋友,他说你这时候正要进补。”
应隐:“……”
“医生和护理我已经安排住下了,应小姐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应隐眉头紧蹙瞳孔震惊惶恐:“我没有任何不舒服!”
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康叔不深聊,点到为止,颔一颔首:“那看来是少爷关心则乱,杞人忧天了。”
应隐想到商邵,耳垂染上薄粉,尴尬到无地自容。
没事做,她只好又开始喝参汤。
喝了一会儿,小鸟胃灌了一肚子水饱,问:“他晚上回来么?”
康叔抬腕看表:“应该快了,今天睡前要喝热红酒么?”
刚好圣诞也快到了,很应景。
应隐摇摇头:“我明天有事,今晚上就要走。”
康叔做出恍悟神情:“你跟少爷提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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