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
应隐下意识地接过,尚在发愣,下一秒,手里又被塞入一张羊绒,触感柔软温暖。
“秋寒雨凉。”他说。
“谢谢。”应隐没有多问,只道谢。
在充沛的亚热带雨水水汽中,应隐鼻尖轻嗅,闻到了些微香水味。这或许不能称之为香水味,因为它难以描述,不是花香、果香,也不算木香,非要形容的话,是一种“洁净”的味道。
冷调的干净,清冽的清洁感,似高纬度的清晨。
“是那位客人的吩咐。”对方侧身,微微笑了一笑,续道:“他让我转告你,想要听雨,不必淋湿自己。”
想要听雨,不必淋湿自己。
应隐心念一动,似芭蕉叶被雨水击中,发出会心的回响。顺着话语和视线,她抹了把湿漉漉的眼睫,看向不远处的车子。
黑色伞檐微微上抬,她看到后座的男人。
即使坐着,也能看出身形优越,下颌清晰而鼻骨高挺。
应隐的眸光里是含着客气的谢意的,她指望在目光交汇时,便将这桩人情回报干脆。
但车内人自始至终只是搭膝坐着,靠着椅背的身体松弛又笔挺,双目微阖,眉心微蹙,只留给她一道沉默又略带不耐的侧影。
她在雨中,他在车里,一个浑身湿透,一个纤尘不染。
雨中的昏芒令他侧影并不真切,有种天然的高贵,令人觉得遥远。
确实,他连助人为乐都不必自己下车,只让贴身的助理代劳。
应隐的第一眼,并没有将他和今天这场晚宴的座上宾、所有人都翘首以盼等着谄媚的商宇集团大公子联系在一起。
毕竟,江湖传言商邵面容平淡,而车里的这个男人,仅靠侧脸和气质,就已如此让人过目难忘。
第2章
黑色银顶轿车未在旋转门前停下,而是绕过环岛,径自往地下车库驶入了,想必是要从负二层的贵宾梯直升宴会厅。
车子从身边擦肩而过时,后座的窗已经升上,应隐撑伞站在雨中,从被打湿的深色车窗玻璃上,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果然一幅鬼样。
她不知道车内的男人也还是抬眸多看了她一眼的,若有似无地轻笑了一声。
扶着方向盘的林存康一怔,抬眸从后视镜里看了后座的人一眼。
林存康年近六十,双鬓已染风霜,更习惯别人叫他康叔。商家五兄弟姐妹,每人自小都有一名管家,负责一应的生活照料和礼仪教导,成年后则同时协理人情私务。
林存康就是商邵的那名专属管家。
“少爷认识她?”康叔将车平稳驶入地库,边问。
商邵在二十岁之前的活动轨迹,多半在欧洲,二十岁之后则一心沉浸在香港的集团事务上,对内地的人和事都很不熟悉,更别提有什么旧交了。这一点,林存康对此再清楚不过。
“绮逦新的广告片,你看了?”商邵问。
绮逦娱乐集团是商家的产业之一,包含了赌场、酒店和度假村,现在由长女商明羡在打理。年初,从未请过代言人的绮逦正式官宣了首位全球代言人,就是应隐。那支广告片全球刷脸,在拉斯维加斯昼夜不歇的广告牌上,一刻也未停止过。
康叔自然也看过。他回忆片刻,恍然大悟:“是那个女主角?”
车子驶入地下二层,在预留的停车位上泊入,商邵抄起西服外套,推开车门而下的同时,肯定了他的猜测:“是她。”
康叔目光似有错愕,像是难以把刚刚的“女鬼”跟广告片里的女星联系起来。他消化了一会儿,笑着摇头:“真看不出来,妆花得厉害。”又问到关键:“少爷是怎么认出来的?隔了那么远的距离。”
商邵脚步微凝,回头淡淡瞥他一眼:“你是越老越会提问了。”
康叔闭了嘴,跟上商邵的脚步。
黑色无尾西服拥有无可匹敌的质感与光泽,却被商邵随意地搭在肩上。他进入电梯间,等电梯的功夫才慢条斯理地套上,继而将修长手指贴上领带结,拧了拧。与满宴会厅光鲜端庄的客人比起来,他这位主角倒像是临时被抓包来充数的。
电梯叮了一声,显示到了。梯门打开,他这幅散漫不耐的模样被陈又涵抓了个正着。
“到得真够早的。”陈又涵戏谑地说。
商邵的口吻跟他步履一样从容:“确实不算晚。”
两人握手交抱,熟稔地彼此拍了拍肩:“好久不见。”
梯门闭合,一旁的康叔按下楼层数字。
“新家安置得怎么样?”陈又涵问,”那个海洋馆,我猜你应该会喜欢。”
“鲸鲨状态不太好,我担心它水土不服,俄罗斯那边派了两个专家过来,到时候跟你的人碰一碰。”
陈又涵失笑:“问你,不是问鱼。”
商邵的新别墅是从他手中割爱的。那里原本是海洋馆,有海底世界和海洋观景窗,后来,海洋中心动迁到了市区新馆,这里便作为了海洋动物繁殖研究基地,跟国家级的机构合作着。商邵要了这片地,却没赶人,一整个动保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