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她也不会反对。
谁都没有料到,当天夜里一场酸雨,改变了一切。
程远家楼高,但不是在顶层,加上玻璃多,所以遭酸雨腐蚀程度还算好,关紧门窗之后,雨丝漏不进来,也隔绝了大部分的酸性气体。
但程远父母没这么走运,他们参加研讨会的城市遭遇了ph负值的超级强重酸雨,两人双双在这场灾难里遇害。
消息传来之后,程远没承受住这个打击,之后完全变了个人。
用白渝的话来说,程远疯了。
他现在满脑子只有示威抗议这一件事,他认定是那些工厂排放的有毒气息破坏了星球的自然平衡,害死了他的父母。
他每天几乎不怎么睡觉,到处联络同学和朋友,组织活动,明知现在外面不安全,却一次次带着人去城郊工厂区发疯,做完全毫无意义的事。
换做以前白渝早就走了,可现在外面这状况,很多建筑被酸雨破坏,很多人被迫离家去住酒店,稍微完整一点的酒店宾馆的住宿费全部翻了数倍。
她母亲早逝,父亲另娶之后根本就不管她,能供她上大学就已经不错了,像这次发生这样大的事情也对她不闻不问,根本不可能给她钱。
再加上她身边所有的值钱东西(尤溪买的)都被两个阿姨留在了别墅,她现在根本没钱出去住。
帆城不仅住的地方涨价,其他各种物资:食物、水、日用品……也各种短缺,有些私人经营的店面,不是涨价,就是根本就不开门。
程远家里安全,又可以白吃白住,唯一的问题是,他每次出去示威抗议,都要求她必须得一起去。
她试着用委婉的理由和温柔的口吻拒绝过一次,但那次,从前待她温和的程远却用阴郁的目光看着她,他没开口说一句话,仅仅是眼神就让她觉得心里发毛。
最终,她只能跟着去了。
她的两个朋友,也因为一样的理由被迫跟着去。
之后,他们在工厂区外面碰到了常在一起玩的两个同学和朋友,白渝以为他们也是真心来抗议的,结果那天抗议结束时,程远却带着他们一起回去。
白渝这才知道,几个同学原本和那群朋友在海边租了个度假屋,想痛痛快快玩十五天,结果酸雨来了,房子变得破破烂烂不说,房费还直接涨了四倍。
之后,一个同学选择回老家,花了大价钱抢到了机票,剩下的这两个,因为家庭情况,只能继续待在帆城。
正商量着怎么办时,他们看到了程远在群里的留言。之后,双方说定,只要他们跟着去示威抗议,就免费提供食宿,住多久都没问题。
那群朋友原本就是无业游民,之前住的房子质量太差,已经在这次酸雨里全毁了,看到程远这里免费食宿,自然一起来了。
可没过几天,所有人都觉察到了程远的这种病态情绪,后来他们想起了白渝和尤溪的关系。
在他们看来,白渝是尤溪关系最好的闺蜜,甚至可以说是尤溪的代言人,尤溪每次筹办派对活动,都是白渝计划举行的。
她有个这么有钱的闺蜜,何必窝在这里?
他们觉得白渝还留在这里是因为不舍得程远,他们开始劝导,又告诉她尤溪别墅所在的建筑区因为建筑材料比较好,房屋的状态都不错,而且听说这个别墅区的人都在用一种新型的抗酸材料改造房屋,相比安全度非常高。
只是那种材料死贵死贵的,一平方米的价格比别墅一平方米的房价还要贵,帆城根本没多少人买得起。加上现在材料货源短缺,很多人拿着钱还得排队。
但不知为什么,那个别墅区好像听说是帆城住宅区里第一个大批量购买这种材料并改造的区域。
如今在帆城,那里可能是最安全的住宅区之一。
他们只要一想到尤溪那栋又大又安全的别墅就迫不及待,能每天吃喝免费,还不用去外面参加什么示威抗议,简直太美好了。
白渝犹豫了一整晚,她不想回去,因为她知道尤溪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可她又不想让别人知道尤溪和她已经闹翻。这些狐朋狗友都势利的很,如果被他们知道她已经没用了,估计会把她丢下直接去找尤溪。
尤溪那个人,只要多说一些好听话,顺着毛,装可怜求她,她一高兴,说不准会让他们都住下。
白渝一想到这里就觉得不爽,最终她还是跟着一起来了,戴着口罩站在人后,想尽量降低存在感,万一她愿意让人住下,她就一起进去,到时再想办法求求她,好好认错,说不定她会愿意原谅她。
高级别墅区的大门处是两扇四米多高的巨大铁艺门,两边都有岗亭和保安室,内部很大,条件堪比普通的公寓房。
铁艺门外,十来个人带着行李正翘首以盼,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尤溪没有马上让保安放行,还说要来大门口,心里各种纳闷。
“该不会不想让我们进去吧?毕竟现在情况和从前不一样。”
“不可能,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尤溪这小丫头,标准的人傻钱多,只要说几句好听的,拍拍马屁,肯定会让我们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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