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晦被堵得哑口无声。
这几日没人和苏韶棠提过疫病情况,苏韶棠一直以为疫情得到控制,就未曾多放心思在上面。
她能替难民做的都做的,今日来这一趟,也是因昨日落雪,她担忧起渠临城的沈玉案罢了。
苏韶棠没好气地想,幸亏来了这一趟。
快速地和系统兑换出药方,眼见积分大幅度减少,苏韶棠格外心疼,忽然想念起沈玉案。
有沈玉案在的话,她压根不用担心花费积分。
苏韶棠知道疫病耽误不得,她假装从袖中掏出一张药方,忽视络秋惊讶的眼神,将药方让人递给沈玉晦:“拿给罗大夫。”
沈玉晦错愕地看着这张药方,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他只是复杂地看了眼嫂嫂,什么都没有说。
苏韶棠别开眼,她知晓沈玉晦向来敏感,应该猜出了什么。
但沈玉晦一日不和她挑明,苏韶棠就当不知道。
两人心照不宣地没问药方从何来,苏韶棠转而道:“今日把需要的物资单子交给我。”
沈玉晦低声:“多谢嫂嫂。”
若非有嫂嫂在,安仁县怕是乱得不成样子,他这个县令再有威慑,都不如一堆粮食来得安抚人心。
在苏韶棠拿到单子后,朝廷委任的治灾大臣终于到了衢州。
得知来人是谁后,苏韶棠惊讶:“宋翀?”
他一个大理寺寺卿,不去查案来赈灾?
尤其如今京城刚平定内乱,他作为圣上心腹,不留在京城,圣上怎么舍得把他派来衢州?
不怪苏韶棠这么想,而是对这位圣上真的没什么信心。
圣上惯来护犊子,把这几个心腹当做心头肉,怎么舍得叫宋翀来赈灾的?
再有疑惑,苏韶棠都只能埋在心中。
而宋翀到达衢州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沈玉晦回京述职。
苏韶棠得知消息时,人都傻眼了。
这个时候,圣上让沈玉晦这个县令抛下安仁县的难民回京?
也就是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这位安仁县县令可是圣上
的亲外甥,这样一想,又觉得圣上这道旨意仿佛在意料之中了。
沈玉晦自然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回京,宋翀知道后,亲自来了一趟安仁县。
苏韶棠也见到了这位寺卿大人,两人都相识,苏韶棠说话也不客气:“圣上是怎么想的?”
宋翀摇头:“臣不敢揣摩圣意,但终归到底,是心疼沈大人。”
苏韶棠无话可说。
宋翀对沈玉晦说话时,神色严肃郑重:“沈大人应该知道,现在衢州疫病严重,人人避之不及,圣上让你回去,也是为你好。”
沈玉晦对他作揖行礼:“安仁县正处于危急时刻,下官身为安仁县县令,不能抛下他们不管。”
宋翀皱眉看了他很久,才摇了摇头:“你和你大哥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不等苏韶棠和沈玉晦疑惑,他又说:“圣上的旨意,我是带到了,你愿不愿意回去,皆看你自己。”
苏韶棠没继续掺和他们的谈话,转身出了正厅,周鸣这次也亲自来了安仁县。
得知小姐吩咐后,周鸣恭敬道:“渠临城战争在即,朝堂刚经历过清洗,应该不会克扣边关的粮草。”
苏韶棠摇头:“哪怕京城动作再快,层层消息传递,再加上物资调动,等物资运到渠临城也得要两三个月。”
渠临城风雪再多,那么久过去,也无济于事。
周鸣抬头看了眼小姐,心中无声地叹了口气。
知道小姐在衢州,周鸣是不愿离开的,但如果按照小姐吩咐行事,想要采购那么多物资粮草,周鸣只能亲自跑一趟。
衢州物资本就紧缺,想要采购到足够的物资,周鸣必然要往返于数多城镇了。
周鸣垂眸:“我知道小姐的意思了。”
“李三跟在我身边很久,对衢州事宜都已经熟悉,我把李三留下,亲自前往渠临城。”
苏韶棠将自己的信物交给他,嘱咐:“不必吝啬钱财,我只要求你把物资最快速度送去渠临城。”
苏韶棠猜想得没错,渠临城的情况的确堪忧。
衢州才下了一场雪,而渠临城已然飘雪数日,四下皆是白皑皑的一片,士兵们住的都是帐篷,压根无从保暖,刚下雪的那日,无数帐篷直接被压垮。
军营主帐中。
四周都烧了炭盆,但只要掀开了帘子,就有冷风吹进来。
有人咒骂了声:“他娘的,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西洲就跟个缩头乌龟一样,探个头就又缩回去,这仗到底是打还是不打!”
营帐中不断有牢骚声响起,沈玉案没有制止,日子难熬,再不让嘴巴痛快一下,会把人逼疯的。
但帐中也有冷静的人,邱峰看向沈玉案,低声担忧:“太冷了,军中能用的保暖物资不多,哪怕都分下去了,底下的士兵训练时还是都浑身发抖。”
训练倒是还好,最主要是睡觉时,直接冻得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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