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返回京城,年少成名,更是身居高位。
而裴时愠仍和当年没什么两样。
并非是裴时愠才能不够入仕,而是他不能。
镇北侯手握兵权一日不肯上交,裴时愠就一日不得离开京城,圣上防着镇北侯府,他就只能当一个玩物丧志的世子。
沈玉案很清楚裴时愠的骄傲,他不会委曲求全,将自己的亲事当作筹码,同样的,若是看中了谁,也不会轻易放手。
所以,当发现裴时愠对夫人起了心思时,沈玉案就知道不好。
想叫裴时愠放弃,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今日在太和殿,沈玉案甚至有刹那间涌上一个念头,不如寻个机会废了裴时愠好了。
他掌管禁军,整个京城安防都归于他管,而裴时愠时常出入烟花之地,他想找个机会对裴时愠下手,再轻易不过。
只一点,裴时愠不是蠢货,要是对他动手,他估计很快就能联想到动手的是谁。
夫人还在京城,沈玉案不敢冒险。
不过,谁曾想事情居然会有转机,想起宴会最后的闹剧,沈玉案微不可察地眯了眯眼眸。
苏韶棠还在问他:“你说,圣上会如何处理这件事?”
将镇北侯府单独留了下来,要说圣上没有半点想法,苏韶棠才不信。
沈玉案语气平静:“珺阳公主和裴公子两情相悦,圣上自然会成全他们。”
两情相悦?
苏韶棠扯了扯唇,这压根就是睁眼说瞎话。
翌日,果然有消息传来,圣上下旨给珺阳公主和镇北侯世子赐婚。
苏韶棠只能咂舌沈玉案的料事如神。
同时,她想起沈玉案昨晚最后说的一句“圣上很疼爱珺阳公主”,一时间竟不知该不该觉得讽刺。
第93章
不管苏韶棠怎么想,赐婚的圣旨都下了,二人的婚事便是铁板钉钉。
公主府中,昨日圣旨下来后,珺阳直接出了宫。
至今,她都滴水未进。
倒不是珺阳在以节食相逼,而是压根没胃口,她还算清醒,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婚事由不得自己做主,她想过,许是会因皇兄的大计,她的婚事也成了拉拢旁人的筹码,但父皇疼爱她,不论嫁给何人,以她的身份,都不会叫她受委屈。
但珺阳怎么都没有想到,父皇居然会给她和裴时愠赐婚!
昨日刚知晓了裴时愠的心思,对裴时愠,珺阳当真提不起半分兴趣。
她都快呕死了!
赐婚一事,皇兄和母妃明显乐见其成,自然,和西洲传信一事如同一座大山压在他们身上,现在他们当然想要和镇北侯府的联系更加紧密。
没什么比姻亲更加有效紧密了。
裴时愠倒是不乐意,但圣旨下来,他能说什么?只能被镇北侯夫妇打断话头,咬牙接旨。
如今八月,父皇圣旨中却说让二人年前完婚。
一般来说,公主成亲,光是礼服就得至少提前半年准备,再有其他繁琐的礼仪以及嫁妆,通常都是赐婚后要准备一年半载,才能成亲。
现在只有四个月,时间门紧迫。
珺阳不明白,父皇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想不通的事,有人也同样想不通。
裴夫人素来心疼裴时愠,见裴时愠冷着脸回府,至今一字不说,烦躁地皱眉:“圣上究竟是何意?”
往日一直忌惮镇北侯府,因镇北侯府支持大皇子,甚至对大皇子的态度也模棱两可,如今居然给镇北侯府赐婚,将镇北侯府和大皇子彻底绑在了一起?
想到裴时愠一直被困在京城,裴夫人眼中出现一抹怨恨。
她夫君为国征战多年,手中兵权都是用性命换来了,圣上一句轻飘飘的话就想把兵权拿回去,哪有那么简单!
夫君功高震主,手中若再无兵权,岂不就是任人宰割!
镇北侯朝裴时愠的院子看了眼,也皱了皱眉,他想不通圣上的用意,只能沉声:“他不小了,该是要成亲了。”
裴夫人一听这话就要炸了,她狠狠地捶了镇北侯几下,抹了把眼泪:“你说得轻松!宁舒一直被困京城,当个人人嫌恶的纨绔子弟,如今连个亲事都不能自己做主,他心中得多苦啊!”
都说她溺爱孩子,但她们都知道什么!
镇北侯被堵得说不出话,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他能不心疼?
他推开裴夫人,坐到了一边,压低了声:“圣上赐婚,是你我能拒绝得了的吗?!”
“再说,珺阳公主哪点不好,哪点配不上他?”
裴夫人恨极:“宁舒不喜欢,就是她最不妥的地方!”
她不是恨珺阳公主,而是恨自己明知宁舒不喜却无能为力。
镇北侯一声怒喝:“够了!”
“日后这种话不许再提。”
裴夫人闭上眼,两行清泪无声落下。
镇北侯张了张口,最后只能哑声,颓废地低下头。
珺阳公主和镇北侯府的亲事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但苏韶棠没有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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