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巾撩开了一点,一眼却看见秦小满有点发红的耳尖。
他偏头看向正视着前头,好似在认真赶马的人,凑上前低声问道:“怎么啦,你也害羞了?”
秦小满抿了抿唇:“我就不认识你说的这两个字。”
杜衡看着那原本像蔷薇一样色泽浅淡的唇而今像春日海棠,不免失笑。
未曾再多言语些什么,却又在秦小满的耳朵上啄了一口,这才把自己的脸贴在了秦小满被捂的有点暖和的侧脸上。
秦小满的脸上看着没有二两肉,但贴起来其实跟承意一样软乎乎的。
“你这是做什么,勒得我要喘不过气了。”
秦小满觉得杜衡忽然变得很黏人,像是家里已经长得十分壮硕了的虎子一样,说了他竟还把摊子一盖,将两个人都给裹住了。
“想多抱抱你。”
秦小满心想哪天夜里不是抱着睡的,天冷猫儿狗儿的喜欢钻灶膛往暖和的地方凑,这人也变得矫情起来了,也喜欢扎堆儿团在一起。
不过他倒也不反感这样勒着,如此就是冬夜里赶着马车,他也觉得很安心。
只是不免有些感慨,想当初有些人可端的高的很,摸一下都能弹开一丈远,只道世事无常,而今倒是一点不害臊,能在城门口抱着人就开始啃。
寒风虽盛,如此依偎,倒也不觉得那么冷了。
过了些日子,知府押着几车粮食回了州府,县里上头一直紧绷着跟弦儿的人也齐齐松了口气。
落霞县里的粮食囤积的虽然不算丰厚,但好歹是有拿的出来的粮,不至于让知府满意,但也凑合应付的过去。
这县里的知县也不是个业精于勤、励精图治的,否则也不会来了这县里好些年也不见得往上升。
县里糊糊涂涂的,小事不断,大事不出,上头应付着也就过了。
当今许多县城其实也都是此般态势,不温不火。
杜衡听秦知闫说,也是那秋阳县实在不成体统,粮食欠收,百姓饭都没得吃,城里尽数是讨钱要饭的。
知府此番前去巡查气的要死,过来见着县里,两厢一对比,就是原不满意落霞县的,这头也还看得过去了。
知县未曾受到上司为难,老爷高兴了,小官小吏自也不会受到责难,能踏实等着过个好年。
“外头又飘雪了!”
过了些日子,杜衡埋头正在写夫子布置下的文章,听到课室里难得一阵躁动。一抬头,窗外已是纷纷扬扬的雪花片子铺天盖地的来。
今儿早上冻的很,他在来书院的路上见着小水池子上头结上了一层薄冰,鸟雀站在上头跳,也不见得裂开。
这才多少时辰,竟是就下起雪来了。
落霞县里雪天并不多稀奇,但是鹅毛大雪究竟还是少。
学的晕头转向的学生见着外头的雪景,纷纷也都放下了手头上的课业,立在窗边或是出了课室的门观起雪景来。
更有诗性大发的径直念起以雪为题的诗来,倒是应景的很。
杜衡就坐在窗边,占了位置的便宜,坐着也一样能观雪。
瞧着雪中一道身影走了过来,他面上带笑:“穆师兄回来了?”
穆惕应声,冲杜衡点了点头。
外头雪大,他是打着伞来的。
“幸得是赶回来了,否则雪后难行,怕是更要耽搁路程。”
穆惕前些日子家里来了信,说是母亲病重,他为人孝顺,立即同夫子告假了几日回了锦团府。
穆父是锦团府的同知大人,家宅也在州府上,穆惕是在州府上听了向夫子的讲学,新生敬仰这才特地前来白榕书院读书的。
杜衡问候了几句令堂的情况,恰逢午休,两人便相携前去用饭。
“听说我不在的这几日知府大人来县里巡检了?”
杜衡应了一声,若是穆惕在县里的话,定然也会一同前去相陪。
“你可有前去作陪?”
杜衡笑了笑:“师兄料事如神。”
他简单说了几句那日随行的情形。
穆惕点点头,又道:“知府大人还留你吃饭了罢。”
杜衡见人笃定的神色,不免惊讶。
穆惕嘴角噙笑,凑上前低声道:“知府大人为人倒也清正,他重视读书人,对州府的读书人课业时有查检,不过齐大人有个癖好。”
杜衡挑起眉,这是能听的?
“他喜好美人,宴上作陪者需得是貌端体正之人。”穆惕笑了笑:“为此我便想定然是留你吃饭了。”
杜衡恍然,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又觉得情理之中,怪不得当日留人不看才学功名,只余下了年轻体貌好的读书人。
那时他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倒是也没多想。而今听穆惕这么一说,确也解释的通作何宴席上知府不爱听读书人话多,只要陪宴,原则是拿来做花瓶,秀色可餐了。
知府是同知的顶头上司,想来穆惕没少和知府同桌宴饮过,也难怪他晓得这些私密事。
杜衡微有尴尬,有些说不上来的感受。不过还是拱了拱手,谢了穆惕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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