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听野闲闲地坐在马路边,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叼了一根在嘴里,火星在雨中明明灭灭,好一会儿才打燃。
这是江城一个不怎么著名的旅游景区。江城是典型的江南水乡,这种青石板街的小巷子多不胜数。
今天下了雨,游客更少,往来的净是穿着校服,放学回家的学生。
少年安静地抽着烟,血也渐渐凝固,干涸在额角,忽然,他动作一顿,似乎感觉到身后有一道视线注视着他。
路听野极为不悦,就这样咬着烟把头转过去,痞帅的一张脸,青涩却足够野性。
他径直对上一台相机。
那相机也对着他,举着相机的是一个女孩。
女孩的脸被相机遮住,看不清,但能清楚的看清她那一身软烟罗做的长裙,那一头在黯淡的阳光下依旧闪着光泽的长发,一点尖尖的下巴露出来,像初露的小荷。
一看就是富贵窝里长大的公主。连脚趾头也长得那么漂亮,圆润,白皙。
就是太瘦了。
有钱人家的小孩也会这么瘦?
路听野不知道这女孩拿相机拍他做什么,只是感觉烦躁,学校里天天都是跟着他屁股后头跑的女孩,一抓一大把,像苍蝇一样围着他。
“妹妹,你搁这偷拍呢?”他挑眉,语气浑坏又痞。
沈常乐拿下相机,歪头打量这个看上去明显就还没成年的高中生。
叫她妹妹?调戏她?
搁这玩儿呢。
“你该叫我姐姐。”沈常乐淡淡地说着,一边垂眸,平静地回放刚刚拍的视频。
这少年果然上镜,帅得像是神明眷顾过。
路听野愣了下,烟烧到了尾巴。
没有了相机的遮挡,他这才看清女孩的脸。
像月亮。
她像一轮绝不会跌落凡间的月亮。
这是路听野对她的第一印象。他掐灭烟,又点了一根,彼时正是他烟瘾最大的时候。
“我叫你姐姐?”
沈常乐把相机拖在手里,掀起眼皮看他:“嗯。小孩儿,我都大二了,比你大,你少来调戏我。”
路听野笑,被烟呛到了,清瘦的肩膀咳得直发颤。
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有趣的女孩。
还是个一板一眼的姐姐。
“是姐姐就能偷拍我?姐姐就能这么横?”路听野一连几个反问,翻身站起来,大迈步跨到沈常乐的面前。
离十六岁还有三个月,但他已经有一米八了。个子高,气质桀骜,就这样站着,散发着一股轻狂难驯的劲。
沈常乐不喜欢被人居高临下的俯视,她只恨自己没有穿高跟鞋,居然被个高中生逼了一把。
她是来江城拍期末作业的。老师很变态,期末让大家拍一部故事性的微电影,只能有一位主角。
沈常乐在江城晃悠了一个星期,也没找到一个她觉得有故事感的人。
面前的这人有。
第一眼她就肯定了。
她决定态度好一点,于是她笑着看向这高中生:“喂,小朋友,愿不愿意帮我个忙?有酬劳的。我给你开高薪水。”
“高薪水?多高啊,姐姐。”少年懒懒地靠着树,雨落在他身上,浑然不觉。
沈常乐撑着一把漂亮的纸伞,人如雨丝一样纤细柔弱,她把要求大致讲了一遍,“我雇你五天,五千,成交吗。”
少年笑得挺痞,一缕被雨打湿的烟掐在指尖,“成啊,姐姐。我给你当主角,你给我付片酬。”
“不过”
“不过什么?”
少年不经意俯下身来,鼻尖几乎撞上去,“你让我喊你姐姐,这得另加钱。”
他嗅到了她满身雨后荼靡的味道。像极了一朵艳的,凉的,令人上瘾的罂粟花。
沈常乐没有避开他这么唐突的举动,只是在心里笑,这高中生还挺野的。
她从包里掏出一片消毒湿巾。
“把你那额头上的血擦擦。搞得像家暴似的。”
少年顿了一瞬,接过,又听见女孩淡淡地,绝不肯被人占便宜的一句:“我这东西两块钱一张,从你工资里扣了。”
话落,路听野大笑起来,从额头上抹了一把血,点在沈常乐的额头上。
月光投进昏暗的房间里,把一缕缕腾起的烟雾照得灰白。整个房间都有种烟熏火绕的闷重,空气都是苦涩的呛味。
路听野坐在地上,眉眼精致而冰冷,有种失了人气的寂静,指尖的烟忽明忽灭,他已经戒过一次烟,现在又染上,以后再想戒,只会难上加难。
不过现在无所谓了。路听野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
陈燃推开门就闻到一股浓烈的烟味,连他这个老烟枪都受不住,熏的眼睛发胀。
他挥开团结的烟雾,顺手打开房内的灯,“路听野,你这是抽了多少烟!?”
陈燃走过去,见地上的烟灰缸里一堆的长短不一的烟蒂,他皱眉,蹲下去一把扯掉路听野指尖的烟,三两下摁灭。
“你这小祖宗又是玩哪一出?饭也不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