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薄言锋利的目光盯着,小吴身上冷汗涔涔,“就,就发生了一点意外。您别问我了……要是让小温总知道是我说的,我可能真的会失业。您以后会、会知道的。”
薄言不打算逼他,只是心里的无名火更甚。
他不知道源自哪里,是因为自己对她的不了解,还是她总是百般隐瞒。
回到车,薄言重重捶了几下眉心,拨通电话。
“谁啊?”电话那头声音亢奋,“喂,哪位?现在的垃圾电话真废——”
“王可。”薄言出声。
那边默了数秒,立马变成小乖音:“哎?薄言?”
她小声地骂道,“靠,薄言怎么会有我电话……”
不顾她的自言自语,薄言单刀直入:“南非的那件事,你知道吗?”
“你怎么知道我知道?靠,你知道了?哦对,你肯定知道。你们都结婚了肯定……”王可像绕口令似的说了一堆,瞪大眼:“但你别问我啊,我又不在现场。就是她回来以后我去看过她一回,那时候伤还没好,人还在医院呢。事情我也就知道个囫囵,瓷儿是跟她公司的采购经理,还有小吴一起去的……反正怎么着你都不应该问到我头上吧?”
薄言眸光偏冷,抓到了重点:“伤?”
王可那边安静了好长一段时间,“伤……你也不知道?”
薄言没回答。几乎没烟瘾的他只觉得喉间干涩发痒,他摸了下空荡荡的裤兜,声音干哑:“伤在哪了。”
“左肋。”王可答道。
薄言闭上眼,想到他们每一次欢爱,不是在黑暗中,就是有衣物遮挡。她好像格外怕痒,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立马拧巴着让他别碰,毫无例外。
距离真相最近的那次在昨晚,他检查完她的腰侧,但凡把裙摆再往上拉高一寸,说不定就能发现异常。
而此刻,什么话都没法叙述他的心情,像一团乱麻。
薄言深吸一口气,“怎么伤的。”
王可吞吞吐吐:“你也不应该问我呀……”
“怎么伤的。”他重复道。
“……就那时候,你消失以后。”王可说,“瓷儿也失踪过一段时间,不过她好像是因为闹脾气被她们家老太太送走的。具体怎么着我也不知道,反正她回来以后脾气就收了,没听说再有什么。后来工作了老太太让她进集团,她没肯,非要自己弄一家珠宝公司,就她现在那家。那会儿还是个很小的小公司,老太太想让她受受挫也好,意思是如果两年内弄不成样子还是得回集团。她那会儿嘛,挺拼的,去南非那次是为了看一批宝石。”
王可说着咽了下口水,才继续:“你也知道老太太挺雷厉风行的,得罪的人不少。那些人在国内不敢怎么着,为了一笔生意嘛,就在国外动了下手,本来就是想假装绑架一下吓吓人,让温家收敛一点的。中间可能出了岔子,闹了内讧,我只是听说最后变成了真的勒索。十亿美金换瓷儿一条命。”
王可有点说不下去了,“你在听吗?”
“在。”
不知是不是错觉,王可觉得对方简单的一个字却像在颤抖。
“就是那次绑架中受的伤。”王可慢慢说完,“那边医疗条件有限,绑匪是怕真的出事拿不到钱,只给她临时处理了下伤口,所以留了挺难看一条疤的。回国后她养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恢复,我给她找了几家顶尖的医美,约了几次没除得干净,她后来就说不管了。你不知道也许是因为她不想让你看到……不是什么别的原因。”
薄言声音阴沉:“那些人呢?”
王可抿嘴:“温家不是会善罢甘休的人家,当然都绳之以法了。”
她说:“反正出了这件事以后,老太太对她反而没那么强硬了。她想弄珠宝公司,也就让她去弄了。其实我不太明白。”
在静得几乎只能听到自己自言自语的电话声里,王可说:“堂堂温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何必为了在老太太面前争那一口气,什么都亲力亲为呢……那些事,本来应该是别人做的。她不参与就好了。”
所有的事情王可其实都知道原委。
作为朋友也好,总沾温瓷的光作为回报也好,把故事讲成这样她是故意的。
她喂了一声:“我上次说的是认真的,你对她好点儿。”
薄言垂下眼,看到因为用力而布满手背的青筋。他花了极大的克制力,才让自己近乎平静地听完这段经历。
是啊,为什么呢。
她明明可以不用去的。
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放学后的某片河滩。
在总是抱怨老太太管她管得太严苛之后,温瓷拽着他的手,期冀地望向远方:“薄言,等你商学院的申请下来,我们就可以去那边一起上学了。”
“嗯。”
“我啊,现在超开心。”温瓷深深吸了口气,笑着对他说,“马上就可以自由、可以做温瓷了。”
作者有话说:
场外友情提醒,富贵花永远是富贵花。
我们瓷儿已经这么可怜了,不可以再受一点点委屈(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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