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这样的,程问音是他最好的朋友,从没变过。
白译鸣深吸一口气,用掌心抹了一把脸,抬眼与后视镜中的自己对视,强迫自己别再情绪化。
政府已在首都布下了针对地下组织的天罗地网,他不能在外面逗留太久,要尽快赶回据点。
另外,今天负责送枪支的兄弟有可能已经暴露,他们需要商量对策,想办法让更多的枪支顺利送进首都。
……
引擎声响起,黑色车子再次潜入夜色,什么也没有留下。
平静的日子并没有维持太久。
程问音在外公家住了半个月,沈柏渊带着内部消息来找他了。
从上半年起,联盟就在统计军政相关人员的家庭构成,这段时间更是变本加厉,成分不干净的,对政党不利的,要被彻查,下一步即是秘密关押。
程问音得知此事后,眼前一阵发黑,手脚发软,若不是沈柏渊及时扶着,定会栽倒过去。
论成分,他自己绝对处在危险的边缘,再加上齐砚行头上这个通敌的帽子,他们一家人若是被查到,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他的亲生父亲付霆始终是一颗定时炸弹,几乎改变了他的整个人生轨迹。
付霆是因为反对武装镇压边境动乱,支持“绥靖政策”,被扣上了叛国罪。
程问音对亲生父亲没有任何感情,无论他是不是一个合格的政客,他都已经是一个不合格的父亲了。
他只是忽然觉得,付霆倒在山雨欲来的战前,他的死标志着联盟政界完成了换血……越是琢磨,这其中的端倪就越是浮现出来,更何况,这和齐砚行的遭遇,本质上是一样的。
付霆或许是政治的牺牲品,无人为他鸣冤,他只能孤零零地死去。
这是警示,程问音不允许自己的家再给这荒诞可怖的现实做陪葬。
那天,程问音连着打了很多通电话。
给齐砚行的父母,给沈柏渊,给工会相熟的同事。没有人能想出万全的办法,他也不敢联系以前的朋友们,担心会牵连到他们。
放下电话后,他捂着发痛的耳朵,突然觉得很累,很想哭。
他想带着宝宝躲起来,躲到一个谁也发现不了的地方,躲过这场风波,躲过这场迟迟不宣告结束的战争。
可其一,没有这样的地方,其二,他不能抛下外公,还有其他家人。
他感觉自己正身处一条漆黑的隧道里,空气稀薄,岔路甚多,在不知道隧道尽头是否确有光亮的情况下,每个选择都是在饮鸩止渴。
宝宝躺在他腿上睡着了,怀里的绒布小鸭子被玩得脏兮兮的,该洗了。
程问音拿过来,如视珍宝地按在胸口,想象那个一针一线做出它的alpha,现在是不是也在想着自己。
他换上了那件白色睡裙,依靠上面残留的松木味道,给自己注入一星半点的希望和安全感,闭上眼睛,像是在自己哄自己睡觉。
爱人在何处?
何时会归来?
一晚上,程问音被这两个问题惊醒了数次,直到再也酿不出睡意。
万般无奈之下,他想到了最后的办法。
他打开针线盒,找到放在最底下的一张纸条,趁凌晨街上无人,来到外面的电话亭,拨通了纸条上的号码。
第八十五章
夜已深,首都上空忽然电闪雷鸣。
又一道闪电劈开,半个夜空都被照亮了,陈念赶紧打开窗,把晾在外面的衣服都收进来。没过几分钟,外面开始狂风暴雨,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敲在玻璃上。
陈念在客厅里找了个地方挂衣服,一边嘟囔着:“奇怪,秋天下这么大阵仗的雨……”
回到卧室,见陈今又在眉头紧锁着看报纸,陈念抿了抿唇,走到他面前,抽走报纸,跨坐在他腿上,不由分说地吻住他。
陈今起初有些懵,但很快讨回了主动权,大手握上弟弟的侧腰,在吻的间隙里闷笑了一声,勾着弟弟的舌头含吮,用力亲他。
陈念的裤子被他哥往下扯了几下,露出一点儿股沟来,他也不甘示弱,摆着臀去蹭他哥的裤裆。
他们俩已经像这样黏了一个月,还是没个够,眼神一对上就要接吻,吻到一半,衣服也脱完了,廉价的安全套用了不知道多少个,还有很多时候是用手,用嘴,还有用腿。
太久不能抓住彼此了,最原始的交媾,最能确认彼此。
秋雨越下越大,演变成盛夏才有的排场。
湿气入侵,陈今感觉到膝盖和小腿传来尖锐的刺痛,几下过后,变成隔着皮肉,从骨缝里溢出来的钝痛,迟缓,清晰,蔓延至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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