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了大床上,觉得很有趣,缠着妈妈陪自己玩,后来每到临睡前,宝宝自己会主动往大床上爬,喜欢挨着妈妈睡。
大床离窗子近,程问音每天临睡前会留一条窗缝。夏夜柔柔的晚风吹进来,还有虫鸣作伴,不需要程问音用扇子扇风,有时连睡前故事都省去了,宝宝也能舒服地入眠。
“乖乖闭上眼睛。”
每次他这么说,宝宝就会翻个身,脸埋到他怀里拱一拱,小手下意识抓着他胸前的衣服,喃喃呓语:“妈妈……”
程问音搂住他,在小屁股上轻轻拍着,缓缓释放出安抚信息素,橙花香气织成一张无形的保护伞,温柔环绕。
等到宝宝睡熟了,他会轻轻抖开丈夫的衬衣,盖在自己和宝宝身上。
夜晚侵袭时,无论月光或明或暗,他只有背对着窗,面对着自己的小孩,紧挨着丈夫的味道,才能安心睡着。否则,窗玻璃上的防爆条便会像某种可怖的符号一般,让他感到心慌。
日历翻到了七月八日,艳阳天。
程问音在上面做了个标记,煮上小米粥,继续守在电台旁边,一字不落地收听前线新闻。
谁也没有预料到,和齐砚行的上一通电话结束后,仅仅过去了几个小时,他和宝宝还沉在睡梦中之时,柯潭就由他们憧憬中的旅行目的地,沦陷为了战场。
而他无法不为身在最前方的丈夫揪心。
程问音专注于新闻时,宝宝醒了,自己在床上玩了一会儿小鸭子,感觉肚子饿了,下床去找妈妈。
宝宝自己爬上床还有些困难,不过已经能熟练地从床边出溜下来了。
“妈妈!neei!”
宝宝只穿着小背心和尿不湿,光着脚,噔噔噔跑到客厅。
“今天早上喝小米粥,没有neei哦,”程问音把宝宝抱到沙发上,给他擦了擦眼角,“奶粉喝完了,我们得出去买。”
宝宝肠胃弱,喝普通奶粉容易呕吐,程问音又没有母乳,当初宝宝刚出生时,他们试了好几个牌子,才找到宝宝能喝习惯的。
可偏偏这个牌子的奶粉在军区里买不到,之前都是齐砚行休假回家时,一家三口一起到市区采购。
上次齐砚行只回来了两天,没来得及。
程问音也记错了,今天想打开新一罐奶粉时,才发现已经没有了。
“买完奶粉,今晚去阿公家睡好不好?阿公好久没有见到我们宝宝了。”他给宝宝套上碎花小短裤,穿上袜子。
宝宝乖巧地点头,“好!”
这时,广播新闻里提到了柯潭二字,程问音立刻集中注意力,不想漏掉一个字。
宝宝被晾在一旁,半晌,拉了拉他的衣角,“粥,宝宝吃……”
“宝宝肚子很饿吗?”程问音笑了,摸摸他的肚子,“可是摸着还圆圆的呀。”
“唔……”宝宝躲开他的手,咯咯笑着趴在他腿上,不让摸了。
出门前,程问音收拾出来一个背包,装满了宝宝的生活用品。
他这次准备在外公家多住几天,一是多陪陪老人,二是,最近的战事实在叫人难以平静,和家人待在一起,彼此都能安心一些。
宝宝戴着顶黄色的帽子,背着小鸭子挎包,像是出门郊游一样,在阳光下一蹦一跳。
程问音最近总觉得宝宝周围是有个光圈的,只要待在他身边,自己也会变得阳光起来。
宝宝长到两岁多了,一直住在这个被栅栏和铁丝网圈起来的院子里,没怎么见过外面的世界,但丝毫没有变得孤僻。他有自己的小世界,有自己的开心和难过、喜欢和不喜欢,还有很多可爱的孩子气。
“齐心壹。”
宝宝回过头,冲程问音傻笑,那双和他爸爸生得一模一样的眼睛弯起来,小脸被晒得红扑扑的,“妈妈!好热呀!”
程问音走过去牵紧宝宝的手,带他走到树荫底下,蹲下来,帮他理了理小黄帽。
宝宝趁机扑进他怀里,搂着脖子,亲昵地蹭了蹭。不过坏主意也上来了,先是故意扯开了他的发带,怕妈妈生气打屁股,又讨好地去闻他散开来的头发。
“妈妈香香……”
程问音哪里舍得生气,将发带系到宝宝手腕上,亲了一下他的脸蛋,“走吧,阿公在等我们呢。”
上午的日头还不算强烈,宝宝走路歪歪扭扭的,偶尔故意走出树荫,程问音也只当他在自己玩儿,没有阻止。
宝宝长大了,程问音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用婴儿背带,时刻将他固定在自己怀中,宝宝也更愿意跑跑跳跳,寻找他喜欢的东西。
他能做的只有等宝宝走累了,将他抱起来,永远陪着他。
孩子就是希望。
所以,程问音还有花不光的希望,足以支撑着他走下去。
斯维因防线上的战斗已经打响一个星期了。
敌军的攻势出其不意,战术安排十分巧妙。不仅以退为进,制造出“主力部队”正在遭受阻击的假象,伺机一并突破,还在发动空袭前,通过一辆伪装的运煤列车,将身着联盟军装的先遣部队送到了柯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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