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破了太多美好,还要让无辜的人背负代价。
声音很近,似乎就是从旁边这栋小洋楼里传来的,惊吓中,程问音脑袋发晕,甚至以为探出院子的蔷薇都因此瑟缩起了花瓣。
宝宝也被吓得一哆嗦,手里的冰棍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这不是宝宝第一次听到枪声了,虽然他不明白这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响声,但已经会下意识感到害怕了。
他躲到程问音身后,紧紧攥住他的衣角,“妈妈,怕……”
来不及出声安慰宝宝,程问音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抱起宝宝,先是退到路的另一边,然后用上全身的力气,往家的方向拼命狂奔。
他从来不知道这段路这么长,奔跑的时候,他一步也不敢歇,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只知道要快点把宝宝带到安全的地方去。
即便他并不能保证,甚至越来越不敢相信,家就是安全的。
回到熟悉的家里,程问音已是满身冷汗,瘫软在沙发上,心跳如雷,打在耳边,宛如那两声枪响在反复鞭挞。
宝宝受到了惊吓,一直哭个不停,程问音甚至忘记了开灯,就这样坐在满室昏暗里,抱着宝宝耐心地哄。
但宝宝很敏感,感受到妈妈的不平静,只会更加害怕。
那个没吃完的冰棍还躺在路中央,在最后几缕日光的光顾下,化成了一摊脏兮兮的糖水,被一行人的军靴踏过,又被车轮碾过,最后只剩下孤零零的一根木棍。
沈柏渊走进公寓楼,刚上了两级台阶,就听到身后的门内传来孩子微弱的抽泣声。
他脚步一顿,鞋尖在台阶上犹豫地碾转几次,还是选择转过身,敲响了那扇门。
他先是敲了两下,没有人回应,但门内孩子的哭声却越来越清晰,他又按了门铃,喊道:“嫂子,是我,沈柏渊。”
果然,这次没等多久,门就开了。
“柏渊……好久不见,”程问音头发凌乱,朝他笑了一下,拿出拖鞋,请他进来,“我才刚开始做饭,你要不要留下来吃点?”
“不了,我刚才去疗养院看我妈,陪她一块吃过了,”沈柏渊说,“就是今天突然想起,好久没来看你们了,顺便就过来了。”
沈柏渊走进客厅,看到缩在沙发角落里小声抽泣的宝宝,一阵心疼。
他掏了掏风衣口袋,拿出一个圆形的铁皮糖盒,包装精致漂亮,里面是不同口味的水果糖。
他拧开盒子,拿出一块黄色的糖,在给宝宝之前不忘先询问程问音:“嫂子,能给宝宝吃一个吗?”
“可以的,”程问音把宝宝抱到腿上,捏捏宝宝的手,“宝宝快谢谢干爹。”
宝宝果然被从来没见过的漂亮糖果吸引了注意了,吸了吸鼻子,小声说了句谢谢,接过糖,窝在程问音怀里,安安静静地咂么。
见到熟悉信任的人,程问音稍稍定了些心,捂住宝宝的耳朵,问道:“柏渊,刚才家属区里有枪响……是出什么事了吗?”
“嫂子,你不用担心,”沈柏渊说,“我听说是高官内部的糟心事儿,估计跟贪污腐败之类的有关,和我们没关系。“
其实沈柏渊很矛盾。
他敲门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屁用没有,没立场去安慰好友的老婆孩子,但他实在是做不到看着他们母子俩在首都无依无靠的,因为这种事惊慌害怕。自己好歹是个alpha,无论如何力量要大些,兴许能缓解一下他们的紧张,再不济,说句宽心的话也好。
程问音舒了口气,心有余悸地说:“现在太乱了,到处都是……”
“砚行上个月回来了,还念叨你来着,可惜你那两天好像很忙,你们俩也没能见上一面。”
“哎,上个月确实晕头转向的,我都不知道老齐回来了,”沈柏渊攥住掌心,笑了一下,“等他下次回来,咱们再好好聚聚,我请你们一家三口吃饭。”
宝宝含着糖,腮帮子鼓起来,一会儿鼓左边一会儿鼓右边,可爱极了。
沈柏渊怜爱地刮了刮他的鼻尖,“哎呦,我们小宝宝,慢点儿长大吧。”
临走前,沈柏渊把一整个铁皮糖盒送给了宝宝,也因此受到了贵宾级别的待遇。宝宝可算是高兴起来了,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还难得管他叫了干爹。
他还借了齐砚行一本书,是大学刚毕业的时候,他送给齐砚行的礼物,珍藏纪念版的《兵器系统导论》。
在这之后,沈柏渊保持着如往常一样的笑,道别程问音和宝宝,上楼,回到自己家中。
天黑透了,他坐在猫窝旁边,领口绣着鹰标的风衣失去了应有的风光,皱巴巴地压在地上。
他感到身体里有一部分东西在相互用力撕扯着,快要把他撕烂了。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连猫都没有出声。
沈柏渊仰头靠着墙,发狠地撞了一下。可痛感是有限的,沈柏渊可笑地想,人对自己,终究是下不了多大的狠心,所以才一再妥协,直到无路可退。
想起那声清脆稚嫩的“干爹”,他用手心挡着眼睛,哭得像个没出息的窝囊废。
猫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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