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写道:“哥也想你,乖乖。”
哎,这就对了。
陈今的字写得歪歪扭扭,还老容易提笔忘字,实在想不起来,他就探头到下铺去,问:“眼镜儿,夜不能寐的‘寐’字怎么写来着?”
下铺是个戴眼镜的大学生,外号眼镜儿。他给陈今比划了半天,见他还是一头雾水,实在忍无可忍了,骂道:“你这木头家伙,没文化就别瞎用成语啊!”
陈今嚼着烟头,含糊道:“行行行……知道了知道了。”
他看了看自己写的话,皱眉思索片刻,把上一行划掉了,又想了想,干脆把这页信纸团成团,拿了张新的,从头开始写。
……
排长走进营房,喊了一声:“都别歇了,骨头都歇懒了,叫到名字的出侦察任务。”
陈今被叫到了。他掐了烟,把写了一半的信压在枕头底下,和打牌赢的钱放在一起,然后到处找他的皮带。
雪停了,但温度更低了。
一望无际的雪原透着肃杀的气息,天放晴以后,白到纯粹的雪粒反着光,看久了容易眼眶发涩。
陈今背着步枪,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留下的一串脚印,忽然福至心灵,想等出完任务回去了,在信里添一段话。
“陈念念,雪地里分不清方向,我就想到我们小时候,衣服破破烂烂的,脸上也脏,街上总有人看我们。你不喜欢被当成没家的小孩儿,就拉着我的手,特别信任地闭上眼睛,还说就算这样也不会摔倒。”
“我现在就跟你小时候那样,想着你,就觉得不会失去方向感,家的方向一直在前边呢。”
“你好好的,等着我回家。”
陈今眯起眼睛,看向太阳那一圈模糊的轮廓,心想,就算这辈子只能当个穷光蛋又如何,他已经拥有了多少钱都换不来的宝贝。
宝宝挑的那一大袋曲奇饼干,果然如程问音所预料的,靠他自己根本吃不完,从去年吃到了今年,还在执著地啃。
齐砚行抱着他画画,本来是想让他多锻炼动手能力,结果父子俩画着画着,不知怎么就变成了齐砚行拿着笔,宝宝在旁边指挥他,要一只鸭子,两只鸭子,很多只鸭子。
宝宝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画画,一边用门牙啃饼干,脸蛋上早就沾满了饼干屑。
齐砚行画了快一整张纸的小鸭子,放下笔,抬着膝盖颠了颠宝宝,逗他:“怎么办,爸爸也想吃饼干。”
宝宝转了转眼珠,确认饼干还有很多,给齐砚行喂了一块。
饼干很甜,是小孩子喜欢的奶油口味。齐砚行给他擦擦嘴,把他从腿上抱下来,拍拍屁股,鼓励道:“去给妈妈吃一块,妈妈做饭很辛苦的。”
宝宝闻到厨房里飘来的饭香味了,顿时有了动力,从袋子里挑了一块形状最漂亮的曲奇,踩着厚厚的地板袜,一滑一滑地往厨房走。
程问音正在炒菜,为了方便干活,将发尾用丝带束了起来。
今天是齐砚行帮忙打的蝴蝶结,打了好几次还是有点歪。程问音好奇手这么巧的人怎么会打不好蝴蝶结,感受到丈夫抚摸他碎发时小心翼翼的动作,好像明白了什么,或许和涂不好润肤乳是一个道理吧。
宝宝挨到程问音腿边,努力伸长胳膊,举着饼干,“妈妈……”
锅里的油热了,程问音刚把姜蒜下进去,分不出手来回应宝宝,便说:“妈妈不吃了,宝宝吃吧。”
宝宝却还是很执著地踮起脚,“啊啊,妈妈吃!”
齐砚行走过去,把宝宝抱起来,宝宝就顺利地将饼干喂到了程问音嘴边。这下宝宝开心了,在爸爸妈妈脸上各亲了一下。
笋尖炒肉可以出锅了,程问音夹了一块笋尖,吹凉之后喂给齐砚行,“味道够了吗,需不需要再加点盐?”
齐砚行说:“咸淡刚好,很好吃。”
宝宝长大嘴巴等了半天,也没有好吃的喂到嘴边,在齐砚行怀里扑腾起来,伸手要去够程问音手里的筷子,“啊,宝宝呢!”
程问音笑起来,“这个放辣椒了哦,宝宝不能吃。”
等到上了饭桌,宝宝一边吃着自己小碗里的西红柿鸡蛋羹,一边还在直勾勾地盯着那盘笋尖炒肉舔嘴巴,一副吃不到就不甘心的馋猫样。
程问音在桌子下偷偷捏了一下齐砚行的手,耳语道:“你去喂宝宝吃一口肉,就让他舔一下。”
齐砚行有些不解,但还是听程问音的,夹了一块肉,喂到宝宝嘴边。
宝宝立马张嘴咬住,结果刚尝到味道就被辣得皱起了脸。这下好了,那盘菜失去了吸引力,宝宝埋着头,开始专心吃自己的鸡蛋羹。
齐砚行和程问音相视一笑,很默契同时抬起筷子夹菜,却发现两人都是夹给对方的,于是这默契就变成了笨拙。
晚餐后,家里的广播被齐砚行调到了古典乐频道。
很巧的是,刚好播放到了程问音以前弹过的曲子,也是话剧《恋恋真言》的插曲,《升c小调第一叙事曲》,主角于硝烟散尽的战场上再次相见时,让观众印象深刻的背景音乐就是这首曲子。
程问音忽然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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