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大阿哥刚从福建附近海域巡查回来,就见到在岸边等他的两个哈哈珠子,颇有点翘首以盼的味道。
都是能上战场杀敌的大男人,露出这样的表情,怪恶心人的。
大阿哥抖了一下,抖掉身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面无表情地问:“有事?”
两个哈哈珠子点点头,分别从怀里掏出两封信,一左一右地等他选。
“大阿哥,一封六阿哥的来信,一封京城的来信,您先看哪一封?”
来信了!
大阿哥的眼睛一亮,下船的脚步都快了许多。
“这还用问?”跟着大阿哥从船上下来的一个哈哈珠子抢了话,“自然是我们大阿哥最最关心的六阿哥。”
“去。”大阿哥笑着挥拳打了他们一下,把两封信都拿了回来。
自他离开京城至今,也有半年了,在这期间经常有从京城过来的信件,算算频率,大概是半个月一封。
其中有惠妃寄来关怀儿子的信件,也有记录京城消息的信件,更多的还是六阿哥寄来的。
大多时候信里说的都是一些趣事,东一榔头,西一锤子,可以看得出不是一天之内一气呵成写完的,基本是今天想到什么写一点,明天再写一点,等到内容攒得差不多了,塞在一封信里面寄出来。
最让人觉得古怪的是,六阿哥的信件里面会有好几个人的字迹。
而这也是大阿哥可以吹嘘的一点:“爷的六弟字还写不好呢,天天就想着给爷送信,一送就这么厚,每次都要看好久。”
哈哈珠子:“……”
内心其实很想吐槽:六阿哥有给你写信的时间,不如多练练字啊。
不过他们都期盼着来信,听听京城发生的有趣事件,也就没有戳穿大阿哥明为抱怨实则炫耀的心思。
一如他们所料,大阿哥根本等不及回去,就把京城的来信塞进怀里,打开六阿哥的来信。
开头就是木兰围场发生的诸多事情,抱怨汗阿玛总在蒙古大臣面前夸他,夸得他只想插上翅膀连夜逃回紫禁城。
为胤祚代笔写这部分情节的人是张廷玉,他一向不喜欢写太多字,寥寥数语就将这一切写得跃然纸上。
大阿哥完全能够想象六弟当时会有多尴尬,看得哈哈大笑。
“怎么样?”
“京城发生有趣的事了吗?”
“大阿哥快给我们讲讲。”
为了听八卦,哈哈珠子们非常配合地捧着大阿哥。
大阿哥瞪他们一眼,眼神的威力却不怎么大:“你们家里人又不是没有来信,老蹲在这做什么?”
“这不是没有六阿哥的信来得勤吗?”
“大阿哥就说说呗。”
“让我们知道知道六阿哥又做出了什么事。”
“真羡慕你有这样的弟弟啊。”
每次六阿哥来信都得来上这么一出,必须捧一捧夸一夸才能说,四个哈哈珠子都已经习惯了。
大阿哥摇了摇头,一副你们真八卦的嫌弃表情,却是如他们所愿开了口:“上回不是说他们去木兰围场了吗?这回就说他在木兰围场做了些什么,也没特别有趣的,就是烤鸡钓鱼……”
一行人边走边说。
偶尔身边经过几个人,走路速度跟乌龟爬似的,走快了还倒退回来,摆明了就是在听他们说话。
大阿哥也不介意被人听,一路就把信件里的那些趣事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说完了再看下一张。
每当这个时候,四个哈哈珠子就会安静地等待着,或者互相眼神交流吐槽一下,或者从大阿哥的表情变化中猜测这里面写了什么。
咦,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
哈哈珠子们交换了一下眼神,试探着问:“大阿哥,发生什么事了吗?”
“哦,没什么。”大阿哥把那三张写满描述弟弟妹妹的信纸快速翻了过去,一句话简单带过,“爷多了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哈哈珠子:???
那可是满满三张的信纸,怎么一个总结下来就只剩这么一点点了?
同样都是弟弟,这区别是不是太大了点?
也是,一个是刚出生只会哭的奶娃娃,一个是又是帮他来前线又是给他送钱还经常送信联络感情的弟弟,确实不一样。
信件的后面是胤祚说他被汗阿玛和几个兄弟拘在宫里,抱怨天天锻炼身体那么累,好奇他怎么那么喜欢学武,能不能传授一些经验。
大阿哥笑着说:“六弟想爷了。”
哈哈珠子:???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从字眼里抠糖吗?
六阿哥明明只是想要一些经验吧,怎么就变成了对哥哥的想念?想念你赶紧回去给他传授经验吗?
罢了,和弟控没法聊。
跟着,大阿哥打开了京城的来信。
六阿哥的信来得不定期,京城的来信是一个月一次,让他即便远离京城,也不会对那里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信件一打开,当头就是“六阿哥在木兰围场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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