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目光坚韧真诚,与他说的这话仿佛是一个承诺。
这一两年来,不乏有世家小姐借教书为由,想进私塾,但她们目的不纯,杨清霜当时并无娶妻的念头,便统统拒绝了。
但傅莺不同,眼生澄明,可见心性。
她没有骗人。
傅莺留了下来。
“每十日,休假两日。私塾简陋,傅姑娘若是住不惯,姑娘可回傅府住每隔一日来授课即可。”杨清霜道。
傅莺:“我没那么娇弱,与杨夫子一样,住在私塾即可。”
杨清霜即刻命人整理出一间僻静的房间出来,让傅莺搬进去。
私塾中只有他一人住,突然多了名姑娘,杨清霜难免不习惯。
处于礼节,他处处回避傅莺,可事实却是他走到哪里,似乎都能看见傅莺的身影。
春末时节,杨清霜出去散步,却看见妞妞带着傅莺在田间摘花。
当初他带去城中游玩的五人中有一女童,小名便叫妞妞。
妞妞摘了一大束花给傅莺,说是当初她哥哥有福踩坏了傅莺的花,她特地道歉还傅莺一大束。
傅莺笑着收下。
妞妞在田间教傅莺编花环,女子笑靥如花,也做了个花环给妞妞。
两人返程,却无意间发现立在田埂中的杨清霜。
四目相对。
傅莺略显局促,目光闪烁,似在回避他,迅速低头后下意思摸摸头上的花环,随后将花环取下。
杨清霜不解,该回避的应是他,傅姑娘为何如此?
他很凶?惹她害怕?
夏季闷热,这日异常闷热,天也阴沉沉的,杨清霜怕学生们回家淋雨,早早便散学了。
“杨夫子看看,妞妞这几日的字进步了。”傅莺手中一叠学生交上来的练字,拿了其中一张递给杨清霜。
杨清霜看了眼,道:“练字需静心,往日我说了多次,他们鲜少听进去,是傅姑娘教得好。”
傅莺抿唇,微微低头,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她感觉杨清霜从不迎合奉承,也不说谎,倘若他夸赞旁人,那定是真心的。
这时,阴沉的天突然下起雨,豆大的雨点砸落在瓦房上,噼里啪啦,一时间狂风大作。
“杨夫子,学堂有处,漏雨了。”一小厮来报。
“我去看看,滂沱大雨,这亭外溅起的雨滴时大时小,傅姑娘早些回屋子。”杨清霜嘱托完一句,便从长廊去往学堂。
“我回去给姑娘拿件披风来。”彩霞说道,往屋里去。
狂风如鬼魅一般呼啸,就在杨清霜走后,被他压在一沓纸上的长颈瓶被狂风吹倒,那一沓纸被狂风纷纷吹起。
这些纸上全是学生们今日交上来的练字,傅莺忙去捡起,可风实在太大,有几张纸被吹到了亭子外面。
傅莺想也没想,跑到亭子外面,冒着瓢泼大雨,从水洼中捡被吹落的。
她捡起一张,而后又有几张写满字的纸从亭中吹出。
学堂离凉亭不远,杨清霜本在坚持学堂还有哪处在漏雨,却无意间看见傅莺在雨中捡纸。
娇小的身躯在滂沱雨注中任风水吹打。
拿了雨具,杨清霜还未出现在傅莺面前,她便已经进了凉亭。
湿漉漉的衣裳,湿哒哒的头发,宛如落汤鸡般狼狈。
脱下外袍披在她身上,杨清霜也不心里的无名火哪里来,“如此大的雨,你去外面作甚?”
一向温柔的男子语气凶了几分。
傅莺愕然,带着雨水的手指下意识握进衣襟,歉意道:“学生交上来的练字被风吹出去了,我去捡。我不是傻着去淋雨的。”
瞧了眼书案上几张已经被雨水模糊了字迹的纸,杨清霜也知适才他失态了,道:“抱歉,适才失态了。”
“我让厨房熬些姜汤,待会儿给傅姑娘送来。”
傅莺喝了姜汤,第二日还是染了风寒,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杨清霜冒雨去城中请了最好的郎中来,想着药苦,便买了些饴糖和甜蜜饯回来。
荷花开了满塘,蜻蜓在塘边停驻,夏风一吹,绿波轻荡。
杨清霜照旧领了两名上季进步大的学生去了城中游玩,再回来时,抗了一靶的糖葫芦。
孩童少年哪有不喜欢吃糖葫芦的,见杨清霜回来,纷纷围了过去。
妞妞指了指最顶端那最大最红的糖葫芦。
杨清霜摸摸她头,望了眼在长廊下看书的傅莺,笑道:“这个不行,这是给傅夫子留的。”
“傅姑娘,风寒刚好,可莫要久久看书,吃串糖葫芦。”杨清霜立在傅莺旁边,将糖葫芦递过去。
傅莺收了书,接过那串糖葫芦,指尖不小心碰到男子的手,耳根子忽地红了。
道了声谢谢,傅莺低头小口小口咬着糖葫芦。
唇边沾了糖渍也不知道。
“傅姑娘。”
傅莺疑惑抬头。
“这里,”杨清霜指了指自己右唇边,提醒道:“糖渍。”
傅莺慌乱,双颊绯红,低头忙拿丝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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