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内侍疾步上前,冒着手指被宫门夹住的风险,在宫门即将关上的刹那,五指挡在宫门缝隙,几门内侍紧随其上,硬生生把宫门又给拉开了。
冬儿推倒彩霞,轻蔑看她一眼。
许明嫣拢了拢狐裘,趾高气昂往傅莺寝殿走去,“将这贱婢给本宫拉下去,杖毙!”
长信宫里众宫婢不敢吱声,生怕成为下一个彩霞。
静谧的寝殿中,一位宫婢都没有,而为傅莺诊治的杨医女也不知去了何处,火炉里的炭火烧得滋啦作响。
许明嫣越过屏风,映入眼帘的便是头裹白巾靠在床头痴痴呆呆的傅莺。
微微蹙眉,许明嫣心想她莫不是被撞傻了?
听见有响动,傅莺空洞的双眸回过神来,她瞧了床边的人一眼,此人虽穿着华丽,模样也好看,但是她却莫名有几分抗拒和害怕。
傅莺往床里挪了挪,离许明嫣远了些,“你是谁?彩霞呢?”
许明嫣便立在床边,轻蔑中带着一丝幸灾乐祸,“我是谁?本宫乃陛下亲封的贵妃,”她探身,长指一挑,指甲背轻轻拂过傅莺面庞,殷红的唇瓣一张一合,“而你,是弑君谋反的余孽。”
傅莺只是不记得往事,不记得自己是谁家女儿,但“弑君谋反”这四个字所谓何意,她还是知道的。
“你胡说!”傅莺推开许明嫣,赤脚下床,跌跌撞撞走出内室,求助似喊道:“彩霞呢!彩霞!”
忽地,傅莺头痛欲裂,她蹲在屏风处,双手捂头,不住地喘气,身子不知为何忍不住颤抖。
“傅莺,你跟本宫装什么装!”许明嫣抓起傅莺一只手,将她拖起来,迫使她正视自己。
对上那惶恐慌乱又痛苦的眼神,许明嫣突然觉得,这么些年在皇宫受过的苦,也就那么回事,如今她畅快极了!
“你爹谋……”反,妄图弑君
这几个字刚到许明嫣嘴边,忽地便看见赵婳踏进寝殿。
“陛下昨日还告诫过众人,自此宫中禁止提及那件事,许贵妃是要抗旨不成?!”赵婳大喝一声,上前去将许明嫣钳住傅莺的手狠狠甩开。
许明嫣知赵婳如今备受皇帝宠爱,倘若此时与赵婳相争,起了冲突,无论如何输的都会是她。
“那本宫便等着瞧,赵贵妃有多大能耐,能护住她多久。”许明嫣恶狠狠盯了赵婳一眼,整理好微乱的衣衫,手搭在冬儿手背上,不急不缓出了寝殿。
可就在踏出长信宫那刻,许明嫣的脸彻底垮了下来。
黑着一张脸坐进轿撵,许明嫣吩咐侍从转道去永安宫。
她就不信,霍澹还能护住逆党余后不成?
倘若真是这样,寒了那些勤王救驾臣子的心,霍澹恐怕是因小失大。
“你别听适才那人胡说,许明嫣心胸狭隘,素来与你不合,她今日是听说你失了记忆,便逮着机会来奚落你。”赵婳扶傅莺去床上歇着,温声道:“你越惨,她越高兴,所以什么话都说得出来,那话都是假的,不必往心里去。”
傅莺警惕地看着赵婳,相比于刚才那穿了狐裘将自己裹得跟一只狐狸一样的女子,一股子金钱味,面前的妇人倒是顺眼多了,但是她那面相还是有几分凶意,傅莺难免害怕。
“彩霞呢?”傅莺缩在被子里,只露了个黑乎乎的脑袋出来。
她醒来时,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贴身侍女彩霞。
赵婳踏进长信宫便没有看见彩霞,当时便感觉不对劲,又在殿中遇到许明嫣欺负傅莺,她现下得空了才意识到,彩霞恐是被许明嫣带走,“丹红,拿着本宫的腰牌,速去慎刑司提人。”
丹红应声,匆匆离去。
怕那被子压住傅莺额头的伤口,赵婳坐在床榻边,慢慢握住傅莺的手,“被子再压下去,伤口又要渗血了。”
傅莺迟疑片刻,松了手。
“你是谁?我爹真的谋反了吗?”傅莺只觉她有些亲切,便将警惕心慢慢卸了下来。
赵婳报了姓名,“本宫与你投缘,便接你入宫小住几日,不巧那日你从楼梯上摔下来,把头给磕破了,记忆全失。”
叹息一声,赵婳自责道:“说来这事也怪本宫,想着你在宫外举目无亲,你我又投缘,便接你来宫里陪本宫玩耍,可竟好心办了坏事,害你受伤。”
傅莺听进去了,“那这般说,我亲人都不在了?”
赵婳点头,轻抚傅莺头顶乌发,“所以适才那女子说的话,是仗着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故意看你笑话的,你一个字也不能信。倘若你还怀疑本宫的话,等会儿彩霞回来,你一问便知本宫可否是在骗你。”
昨晚,镇国将军府连夜被抄家,赵婳去了狱中,连唬带骗,从傅钧妻子林氏口中探了些消息出来。
早在傅钧得知傅莺帮忙筹备祭天大典时,便让林氏入宫,林氏以一副关切女儿的模样对傅莺嘘寒问暖,进而从傅莺这边问出祭天大典的流程有何变动,真因如此,才有了后话。
傅莺作为傅钧与林氏的女儿,两人这般利用她,哪里还有半分骨肉亲情。
傅钧一直在林氏耳边念叨:女子一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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