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池中热气袅绕,花瓣铺满水面,掩去汤池中那姣好的身子。
许明嫣阖眼靠在池壁旁边,氤氲的水汽将她乌睫浸湿,两根三根黏在一起。
纤白的手臂搭在池边,冬儿给她锤捏,动作轻缓,“娘娘,身子可舒服了些?”
“泡些热汤,好多了。”许明嫣不急不慢睁开眼睛,疲惫的余光落在她那还印有浅浅红痕的手腕,又匆忙将目光挪开。
冬儿伺候许明嫣梳洗,自然是注意许明嫣身上的痕迹,忍不住痛斥道:“季小将军,真不是东西,竟将娘娘弄成这副模样。”
“闭嘴!”许明嫣怒道。
手臂落回水中,溅起一片水花。
今晨,季扬醒来,神色惶恐,随便套了件衣裳便跪在床前。
至于他说的什么,许明嫣半句也没听进去。
同她,当真就让他生不如死?
锦被将身子裹得严严实实,许明嫣赤脚踢到季扬肩膀,望着季扬倒在地上,一声反抗的话都没有,许明嫣气不打一处来。
“滚!”她呵斥季扬。
然后,他当真走了,一声不吭。
床单上一抹红艳,昭示着昨晚发生的一切,许明嫣计划已然成功,可她一点也不高兴。
竟有男子嫌弃她。
竟然!
“冬儿,”许明嫣捻了一片花瓣,指甲一掐,将那花瓣掐得破碎不堪,道:“晚些时候,把季扬再给本宫叫来,那药,再放多放些。”
冬儿不忍,劝道:“娘娘,不可,身子吃不消的。”
那药本就是虎狼之物,她家主子身子连续两日,能受得住?
许明嫣瞪她一眼,“皇帝不在宫里的日子有多难遇,这是本宫最后的机会了!本宫不会放手!”
只要她有了身孕,一切都会好起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寄人篱下,看人眼光过日子的生活她再也不想过了。
她要利用过她的大伯大姑统统付出代价!
她要风风光光活下去!
寒风簌簌,季扬当值,站在皇宫城墙上,神色恍惚望向瑶光殿。
昨晚他没控制住,竟対许明嫣做了那事。
陛下待他不薄,他怎能趁着陛下不在宫中作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无颜面圣!
纵使他対许明嫣有过那心思,他也不应该欺负她。
昨夜的种种浮现在季扬脑中,耳畔不是呼呼寒风声,而是女子一声声娇软的求饶声。
而他,疯狂肆掠。
“咚——”
季扬愤怒,一拳砸在城墙上,引得无数羽林军护卫侧目。
临近下值,许明嫣身边的宫女冬儿来找季扬。
季扬避而不见,哪知冬儿一路跟随,在宫墙僻静处哭诉道:“季将军,娘娘她……她今日滴米未进,无颜见人,吵着要自戕。”
“扑通”一声,冬儿跪在地上,扯住季扬的甲胄衣摆,央求道:“季将军,求您去娘娘一眼罢,劝劝娘娘。娘娘在丞相府过得不如意,没承想进了宫也没过几天好日子。”
季扬一想起许明嫣昨日煞白的脸色,孱弱的身子,他便于心不忍。
季扬终究还是抵不住冬儿在耳边说,去了瑶光殿。
轻纱缥缈,许明嫣仅着一素色纱衣,在屋中翩然起舞。
一夜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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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大亮,一轮暖阳从东边厚实的云层中升出,光影透过树缝,化作一条条光柱洒落。
马车稳稳停住。
“陛下,皇陵到了。”高全盛的声音传至车厢中。
“皇陵重地,不宜坐马车驶入,此处已是离皇陵最近的一处。”霍澹取来一素色斗篷系在赵婳身上,同她解释道。
赵婳笑道:“陛下,臣妾又非半点苦都不能受之人,况且今日是去祭奠母妃,自然是不可怠慢,也不能懈怠。”
霍澹牵了赵婳出马车。
侧柏高大,分居道路两旁,在冬日的森寒中,尤为肃穆,这宽阔的道路尽头,便就是皇陵所在。
平日里吵吵嚷嚷,欢脱的霍岚,变得沉默,一言不发跟着霍澹身后。
虽说是去祭奠,但是赵婳发现,这一整座连半个坟茔都不曾看见,只有山腰处有座行宫,摆满了牌位,
兄妹两人先去祭奠庄帝,但是赵婳看得出来,两人多少有些不情愿,面対庄帝牌位祭奠时一句话也不曾说,在此处待的也就一刻钟功夫。
庄帝究竟伤霍澹多深,才让他片刻也不愿多留。
想起霍澹昨日梦里的呢喃,赵婳眼睛泛酸,心中不是滋味。
另一间屋子,单独供奉了个牌位。
上面是霍澹生母娴妃的闺名。
霍澹领赵婳出去,道:“母妃被父王赐白绫,不过才二十五岁,若有来世,母妃定是希望与父王不复相见。”
霍岚自然是知道母妃生前发生的种种,听皇兄这般说,情绪更加低落,跟着他后面的脚步不由变快。
霍澹带赵婳去了娴妃牌位前,目光柔和些许,道:“母妃,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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