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距离太后寿宴不到一月时间, 他等得无聊, 赵婳送上门来,恰好给他乏味的生活增添几分乐趣。
他这人素来疯疯癫癫,兴致起来, 自己也不知会干出什么疯癫的事情。
秦介嘴角擒了一抹笑,与扭头过来的赵婳打了照面,那原本有几分懵懵懂懂的脸色骤然生了变化, 先是一愣, 嘴角浅浅的笑意渐渐僵住,后脸色煞白一片, 苍白如纸,眼眸中被惊恐填满。
望着那男子抱着昏迷之人远去的背影,秦介笑得越发肆意。
赵婳记得他,想必是见到他后,让那段记忆给吓得不清。
秦介双手搭在楼梯扶手上,视线所在之处哪里还有赵婳和那男子的身影,可他仍旧盯着楼道处,面目狰狞,道:“看来是我们缘分未尽,老天都看不下去了。阿婳啊阿婳,让我好好想想,这次送个什么见面礼给你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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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这边,霍澹抱着晕倒的人一路回到怡和殿。
夜色阑珊,一直候在殿外等待他回来的高全盛见到天子踏着月色归来,陛下面色焦急,怀中抱了名晕倒的女子,他迎上去借着光亮一看才发现此女子正是霁华宫的长公主身边的赵婳。
高全盛还在瞧,霍澹冷声呵斥,“愣着做甚?速速叫太医来!”
话毕,霍澹神色慌张,抱着赵婳急急进殿。
他将人放在床榻上,指尖碰到冰凉的手指,顿时脸色大变。
霍澹心下一惊,手背连忙探了探她额头,同样也是冰冰凉。
这体温怎越来越凉?
他将床上唯一的被子盖在赵婳身上,又觉不够,厉声吩咐寝殿中的侍女,“被子!再拿一床被子来!”
怡和殿里的宫女顿时手忙脚乱,不敢有丝毫怠慢。
她们在怡和殿伺候许久,从未见过哪个女子能踏进皇帝寝宫半步,连宫里仅有的两位贵妃也不敢随意靠近怡和殿。
可是陛下抱回来的这姑娘便不同了,这是陛下第二次将人带回怡和殿,且两次都是昏迷不醒,犹记得她们上次在殿中伺候这姑娘时,她浑身是伤,比风雨中被摧残的凋零的花还要脆弱。
和快,高全盛请来御医。
罗太医肩上挎了个医药箱,身后还跟了杨医女,两人准备行礼,霍澹急急从床边起来,道:“免礼平身,快过来看看。”
罗太医应召去床边诊脉。
杨医女跟在他后面,候在床边,也在等一个结果。
高全盛来太医院请罗太医的时候恰巧杨医女也在,她听高全盛着急忙慌一说,这才知道要去给谁问诊,早前她给赵婳诊过脉,只是脉象很奇怪,她还未来得及同皇帝细说,受伤的人便醒了过来,后来赵婳安然无恙,她怀疑是自己医术不精,也就没再提脉象一事。
谁知今夜赵婳又昏迷不醒,罗太医医术在她之上,杨医女想听听他诊脉后时是否也同她此前号过的脉一样,于是就一道跟了过来。
罗太医仔细把脉,面色骤然沉了几分,似乎有难言之隐,又似乎是不相信自己号的脉象,他探身,翻翻女子眼皮,仔细着察看瞳仁情况。
霍澹瞧见他这副表情,惶恐不安中又焦急万分。
“如何?”霍澹望着躺床上昏迷,脸色惨白的女子,迫切地想要知道她情况如何,为何好端端的晕了过去。
罗太医拱手,似有难言之隐,“陛下,臣行医二十余载,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脉象。恕臣直言。这姑娘脉象微弱,似有似无,是……”
罗太医支支吾吾,猜到此女子在皇帝心中的分量,着实不敢再往下说了。
霍澹焦急,偏生此人话不说全,他耐心快要耗尽,“是何?但说无妨,朕不责怪你。”
罗太医心下一凝,拱手垂头,道:“是气绝的脉象。”
“你说什么?”霍澹不相信,揪住罗太医衣襟,“你再给朕重复一遍!”
罗太医额上冷汗涔涔,硬着头皮说道:“将去之人的脉象正是如此,姑娘体温冰凉,没有温度,这是极其不好的征兆,但是臣方才看了看姑娘的瞳仁,一切如常,瞳距正常,呼吸绵长,并未半分将去迹象。”他不信神,也不信佛,信的是医书上记载在册的文字,道:“这实在太过反常,臣才疏学浅,也是第一次碰见此种病情,但只要有一息尚存,便就有法子相救,待臣回去翻阅古籍,许是能找到救治的药方。”
闻言,霍澹渐渐松了手,面色稍稍缓和下来,但仍旧让人胆战心惊。
杨医女道:“禀陛下,此前姑娘身受重伤,臣在为其诊脉时,也是跟罗太医一样,发现姑娘的脉象极其微弱,臣正欲禀告陛下此事,姑娘便醒了,臣认为是自己医术不精,误判了,这才没说。姑娘养伤期间,臣日日为姑娘请脉,发现姑娘脉象一贯如此,只是比昏迷时好了一丝,但是脉象同样也很弱。”
霍澹惊讶,满腹疑问,“一直都是?没有好转的迹象?”
杨医女点头,回道:“一直都是。”
霍澹低敛眉眼,紧锁眉心,指腹摩挲着白玉扳指,动作越来越慢。
阿婳身子一向硬朗,不像是身体抱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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