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性子还妄想当皇后,若没有她的庇护,早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中被害无数次。
许太后对她这侄女,失望透顶。
此宴名为家宴,当着众人的面拂了许太后面子恐是不亏,霍澹淡声道:“许贵妃,回你席间坐着。”
许明嫣虽有不满,但却不敢多言,将怨气压回肚子里,乖乖回到席间坐下。
“皇上,奴婢句句属实,不敢欺瞒皇上。”赵婳从怀中拿出药瓶,双手拖在掌心,“这瓶子里的毒药便是严庆交给奴婢的,此毒药名唤‘枯木散’,是来自西域的毒药。”
“你!你休要胡说!”严庆气得牙痒痒,他分明没有告诉赵婳药名,只哄得她这是瓶欢药。
严庆恍然大悟。
赵婳,跟小皇帝是一伙的!
他被算计了!
“昭仁。”
霍澹叫了一声,霍岚明白,起身去赵婳跟前将那瓶药递到她皇兄手中。
霍澹将瓶中粉末倒出,用筷子拨了拨,眉色渐深。
严庆理直气壮,单凭这瓶来历不明的药,治不了他罪,“皇上无凭无据,老奴不服。”
赵婳道:“药是严公公给奴婢的,奴婢恳请皇上搜严公公居所。”
霍澹没有表意,看了一圈席间的众人,良久后才道:“傅将军,麻烦你走一趟,带人去司礼监搜一搜。”
傅钧起身领命,“臣遵旨。”
这厢,严庆站直了,面色舒缓些许。
且先不说他屋中没留那些对他不利的证据,单是让傅钧搜证,他便无所顾忌了。
傅钧跟他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傅钧知道该如何做。
傅钧带人离开水榭台,严庆整个人放松些许,仍旧在地上跪着,道:“若老奴屋中没有,请皇上还老奴清白,并这心怀叵测胡乱攀咬之人治罪。”
霍澹慢悠悠推着茶盏,冷眸一扫,“慌甚,你在教朕做事?”
严庆道:“老奴不敢。”
以前还会跟他装上一装,现在连装都不愿装一番。
等会儿若是傅钧没搜到证据,他倒要看看皇帝会如何收场。
傅钧手上的京畿护卫军,再加上刘骁率领的护城军,两人联手逼宫也未尝不可。
在等候的时间里,严庆的算盘打得响亮。
不消片刻,傅钧神色匆匆回到水榭台。
许明嫣沉不住气,急切问道:“傅将军如何?可有搜到证据?”
许太后恨铁不成钢,“……”
好歹合作了三年,严庆对傅钧有信心,面色平静,不慌不忙,道:“老奴问心无愧,没做过的事情自是不会承认。”
傅钧拱手,道:“禀皇上,臣在严庆屋子里搜到一张药方,确实是赵琴师所说的‘枯木散’。”
严庆晴天霹雳,回身瞪大眼睛看向傅钧,气得手指发抖,“你!你、你竟然!”
他误信了小人啊!
他手上只有现成的毒药,那药方一直握在邓广财手上。邓广财已死,这方子便落到了傅钧手里。
枉他聪明一时,竟没想到傅钧会出卖他,反水小皇帝!
霍澹冷声道:“呈上来。”
傅钧呈上药方,路过严庆时直接略过他怒不可遏的眼神。
昨日赵婳跟他谈过以后,傅钧便预想到这次家宴会是腥风血雨,果真不如他所料。
皇帝差他去搜严庆住所,便是变向地在给他一次站队的机会。
难怪昨日赵婳要那般说,所幸他今早进宫时多留了一手,将“枯木散”配方顺手带在身上,正好将所有罪退到严庆身上,之后全身而退。
“啪”一声,霍澹将那张纸拍在桌上,杯中酒水溅了出来。
霍澹声色俱厉,问责道:“朕就说前些日子喝了你端来的汤药身子日渐不舒服,严庆,你好大的胆子!”
这厢,一直候在水榭台外围的卫元祁进来,拱手作揖,道:“禀皇上,臣有本要参。”
霍澹道:“你要参何人?”
卫元祁从袖中拿出一张写满字的字据,道:“臣要参严庆,此人妄图勾结新任工部尚书韦仲旌,借工部修葺之便牟取银钱。韦仲旌假意与严庆交好,骗取严庆信任之后与他签下了这字据。”他在众人面前走了一圈,将字据交到霍澹手上,“皇上圣断。”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严庆全明白了,骤然大笑。
他起身,拂尘指着皇帝,笑道:“你设局引我入局,今日又自导自演这么一出好戏,咱家真是小瞧了你!皇帝好心机!”
严庆自知大势已去,今日是非死不可,拂尘一丢,从桌上拿起剪螃蟹用的剪刀,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一把抓起跪在地上的赵婳,将她身子挡在身前。
“今日难逃一劫,拉一个垫背的也好!”严庆赤红着眼,尖锐的剪刀抵在赵婳脖子上,稍微一动就会刺进入喉中。
他垂死挣扎中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妄图搏上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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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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