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恐是不妥,他便差季扬送赵婳回霁华宫。
赵婳没想到霍岚还没就寝,她刚踏进霁华宫大门,便见霍岚迎了出来。
霍岚拉着赵婳进她寝屋,因刚沐浴过,她满身都是淡淡的花瓣香。
挥退寝殿里的婢女,霍岚同赵婳対坐在罗汉榻上,拉着她手迫不及待问道:“皇兄今晚带你去哪了?”
今夜卫元祁、季扬全都不在宫中,依照霍岚多年的经验,两人都出宫去,必定是跟着皇兄去干大事。
但是她就不明白了,赵婳手还伤着,为何带赵婳去都不带她去!
“邓府。”赵婳不打算隐瞒,道:“邓平遇害了,卫将军和季将军两人从歹人手下只救下了邓平父亲,皇上和我怀疑是镇国大将军傅钧有把柄在邓平父亲手上,所以邓家犯了事才会安然无恙。邓平一家有恃无恐,都是傅大将军在背后撑腰。今夜皇上去清远侯府审问邓平父亲,岂料此人守口如瓶,我们去了趟邓家,谁知邓府有埋伏,邓平父亲趁着我们跟那群人厮杀跑了出去,待我们追出去时他已经在巷口被杀了。”
霍岚心惊,没想到此行竟还遇到了这种险事。
“那你有没有受伤,皇兄也是,他既然带了表哥和季扬一起去,就知道此行有危险,竟还让你跟去!你右手有伤,还怎么保护自己!”
霍岚拉着赵婳起身,左看右看,发现她没有被伤到那悬着的心这才落了下来,松口气之余 还不忘数落皇兄。
赵婳笑了笑,“我无碍。我虽右手负伤,但是腿没受伤,一样能把那群歹人打得落花流水。”
霍岚看赵婳的眼神多了几分崇拜,道:“阿婳,你真太厉害了!快别站着了,坐下说。”她拉着赵婳坐下,隐隐担忧道:“本宫竟没想到连傅钧也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
赵婳问道:“殿下何出此言?”
“傅钧嫡女傅莺去年入宫,封为贵妃。傅莺她自入宫以来没有生过乱子,在她的长信宫中安分待着,不像许明嫣一天到晚想着让皇兄去她宫中。傅莺安分,本宫以为她入宫是喜欢皇兄,可方才你提到傅钧跟邓平一家有勾结,本宫这下明白过来,傅莺哪是喜欢皇兄,她这是対皇兄无感,既不喜欢也不厌恶,所以她不会向许明嫣那般去讨皇兄关注。傅莺是被傅钧送到皇兄身边的,却没想到她跟许明嫣一样,也是为了父家。”
赵婳早前去长信宫拜谢贵妃时见过她一面,小家碧玉,温柔端庄,是典型的大家闺秀,性子软糯,不像许明嫣那般张扬。
这个时代的女性,但凡和权利沾边,大多身不由己。
她们活着,仿佛就是为了在这权势的漩涡中牵制対方而生;她们不是为自己而活。
赵婳不齿。
银烛台上的烛火跳跃,映在屏风上的影子忽摇忽摆。
沉默须臾,赵婳感慨道:“皇城里的人,能有几个可以选择自己的想要的生活,想要活着,就必须要舍弃些东西。”
霍岚目光闪了闪,仿佛被看穿心事一样,叹息一声,“是啊,我们有时候被逼得走投无路,选了一条自己都不齿的路。”
如果可以,她宁愿不当这个受万人敬仰的长公主,一个普通百姓就足够了。
“阿婳,皇兄愿意带你掺和他们在筹谋的事情,便是信任你。皇兄极少相信他人,你恰恰就是其中一个,有些事本宫也不打算瞒你了。”霍岚顿了顿,道:“三日后是我母妃诞辰,皇兄那天意志消沉,你在御前侍奉,我想请你帮我劝劝皇兄。”
霍澹意志消沉?
他也会意志消沉?
赵婳不由好奇,一口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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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光殿。
许明嫣从净室沐浴出来,身后的宫娥正给她擦头发,一名宫娥从殿外进来,去了她耳边低语。
“娘娘,奴婢方才瞧见御前的羽林郎季将军亲自将长公主宫中那女琴师送回霁华宫。”
许明嫣没放心上,夏夜本就燥热,她摇着团扇不耐烦道:“送就送,何必大惊小怪,不过是一个守城的和一名琴师看対眼罢了。”
那宫娥低语,“娘娘别急,奴婢还没说完。那琴师昨日被皇上调到了御前侍奉,奴婢估摸着她今日是下值了,然后才被季将军护送回霁华宫的。”
许明嫣听后震怒,“啪”地一声将团扇拍到梳妆台上,“你说什么?!她从昭仁身边调去了御前?!”
宫娥颤颤巍巍,怕许明嫣那火气直冲到她身上来,“奴婢也是跟人打听才知道她被调到了皇上身边,听说还是皇上亲自开口向长公主要人。”
闻言,许明嫣脸色更加难看,不敢相信她耳朵,“皇上亲口调人去的御前?本宫还真小瞧了这姑娘,倒是有几分手段。”
“擦擦擦,擦什么擦!”许明嫣心烦气躁,夺过身侧宫娥的帕子,扔到地上,宫娥忙委身站在一旁去,不敢多言。
染了丹蔻的指甲指了指告诉她这件事的宫娥,许明嫣狠声道:“你,这几日给本宫盯着赵婳,趁着四周无人,管你用何法子,将人给本宫解决了!事成之后,好处少不了。”
“能为娘娘做事,是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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