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冰蛟冲他们袭来,眼见距离越来越近,织柔猛地御剑朝下俯冲!她掉头的角度又小又急,利用惯性甩开两只冰蛟,冰蛟避让不及撞在一块,尾巴拍打在冰面上,高溅起水花。织柔松了一口气,正要抓紧机会逃跑,腰间却一松。她回头一看,莫泠正苍白着脸从飞剑上摔下去,少女忙追过去捞人:“阿泠!”冰蛟已从冰面上爬起来,甩了甩脑袋,发出愤怒的吟啸声,顷刻间便奔到两人面前,高高抬起前爪。织柔搂着莫泠就地一滚,躲了一爪,但冰面承担不了这样的力量,噼啪声响起,从两人身下裂开——这里的冰层极厚,裂开后跟悬崖一般深不见底,猛烈的寒风从里面灌出来,吹得莫泠的铃铛促响。灼遥赶来时所见的最后一幕,就是织柔护着莫泠,被冰蛟一爪拍进冰崖里。“阿柔——!!!”不知过了多久,织柔在一片寒冷中苏醒。她撑着胳膊爬起身,衣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储物袋没来得及系住也进了水,里面剩余的几张传声符都晕化了。织柔打了个喷嚏。她似乎是被冰层下面的暗流送到此处,这里是冰层下的空腔地区,冷蓝色的冰面隐约印出她的身影,头顶是密密麻麻尖锐的冰凌柱,反射着令人害怕的光彩。织柔小口吸气,摸着额角的淤青,指尖沾了丝血。她恍惚了一瞬,瞪大眼睛,四处张望:“阿泠?!阿泠——!”呼唤声在这处冰室里产生阵阵回音。摔下来时撞到后腰,又痛又酸,织柔揉着腰,捏了个诀烘干了衣服,开始四处找人。她的小师弟修为那般低,又不会讲话,可千万不能出事。织柔没瞧见莫泠的身影,便顺着暗河往前走,一路上除了冰面没看见任何活物,直到她面前出现一扇大门。门扉高大,由石头雕刻而成,上面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她仰头打量半晌,然后退后几步歪着脑袋,眯起眼睛辨认图案。“五千…风雪……名、名昊…呃、不认识……”门上百来个字连蒙带猜,能看懂的也不到一成,织柔放弃解读门上的古文,略一思索,便尝试着开门。细微的雷电从她指尖冒出,噼里啪啦地钻进冰层里,不多时,冰块落下,露出完整的石门。她不知道莫泠暗河被带去哪里,但直到她撞头昏迷前一刻,她都牢牢抓着少年的手。这会也是走一步看一步,共生珠没亮,说明莫泠至少没有性命之忧。石门沉重,织柔用肩膀顶着,费劲推开只能容她一人通过的空隙,挤身溜了进去。刚走了几步,身后的石门便重重关住,震地头顶的冰凌柱一晃,折断了几根砸到地上。织柔躲开这小小的暗器,顺着石阶往上走。门内是幽深的朝上的通道,越往上走,光线越亮,甚至气温都比之前高了些。直到织柔踏上最后一阶石阶,眼前豁然开朗——冰层完全消失,鹅黄色的嫩芽从土地里冒出来,她面前是一个巨大的庭院,院中有一棵银杏树,足足有五人合抱之粗,新叶在枝头微微摇晃。往上看是碧空万里,灿烂的日光洒下来,织柔伸出手,日光照在她手心,却感受不到任何温度。“假的。”织柔低声自语。她将一直背在身后的不终刀解下,双手握刀,谨慎得踏进这处庭院。
预想中的危险并未发生,不终刀的刀鞘甚至在地上犁了一道深痕。织柔蹲下身,摸了摸地面,手里传来新草的触感。“不对不对,假的假的。”她摇摇脑袋:“极北冷的连熊都没有,怎么还会长银杏。”她几步上前,鲁莽胆大地去触碰银杏树干,在手指接触到树皮的一瞬间,这座庭院似乎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织柔缩回手,犹豫了一下,再次将手心按在树干上。新芽由嫩绿色变为墨绿,又被秋风染黄,最后簇簇掉落,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枯黄的土地,干枯的树干,还有由白日变为夜色的天空。几息之间,这棵银杏树便经历了四季。织柔亦是惊讶这样的变化,神使鬼差地,她将耳朵贴在树干上,问道:“有人吗?”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人回答她。织柔正打算收回耳朵,却听见细微的声音,忙又凑近,屏息凝神。「……是,谁?」像是从树干里传来的声音,又像是整个庭院发出的声音,分不出年龄与性别,模糊又空灵的声音。“晚辈织柔,是太虚山的弟子。”织柔顿了一下,组织语言:“弟子无意叨扰,还请前辈见谅。”「……织柔?凡人?」那个声音又响起,像是在观察她,最后悠悠说道:「时间、太久了……几千年……竟然会有,凡人,来到这里。」似乎是因为很久不曾开口说话,祂的语调有些奇怪:「为何,唤醒了我?」“晚辈也不知,似乎是无意间……”织柔确实不明白自己刚刚怎么就想到将手放到树干上,也不清楚说话的这位究竟是什么身份。「…………熟悉的味道。」银杏沉默了一下,祂的枝头一寸寸伸长,靠近织柔。织柔警惕地握紧刀柄,时刻准备着给祂来一刀。谁知枝头却轻轻扣了一下刀鞘,不终刀的布带微微晃动,宛若在回应。织柔惊讶开口:“不终叔叔?!”自从那天她带不终刀回了望鸫峰,不终刀再也没有反应,刀灵失去了主人便陷入沉睡,不论她怎么唤都唤不醒。「啊……原来,是你啊……好久不见了……」银杏的声音里似乎带上了一丝笑意:「你竟然,还活着,很好。」银杏枝勾住了刀柄,将刀抽出来一寸:「……真可惜,原来是这样……嗯……」祂们似乎在沟通着什么,过了许久,银杏的目标转到织柔身上,好奇地触碰她的脸颊,又抚上她后背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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