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观先看阿宝,再又看向妹妹,冲二人颔首:“玩得还高兴么?”
裴珠看了眼阿宝,手指头轻轻捏捏她。
阿宝得令,张口便道:“裴六郎!”
“怎么?”裴观也喝了些酒,岳父给他倒酒,他自然要饮,多喝了两杯,已经有些醉意。
“能不能让珠儿也去秋猎?”
裴珠把半边身子缩在阿宝身后,她本就比阿宝要矮半个头,藏在阿宝身后微低着头,就把自个儿全藏起来了。
她打小到大,便没对兄长提过要求,二人一个住前院,一个住后宅,极少见面,她还有点怵这个哥哥。
廊下早早就点起灯来,夏夜里风一吹,灯影摇曳,火光映着裴观的脸。
裴观酒意翻涌。
闻言轻笑,翰逸神飞。
若非方才多喝了几杯酒,裴观是绝不会当着人这么笑的。
阿宝看着他笑,不自觉竟也跟着笑起来,追问:“好不好?就好了罢?”
“好。”
裴珠不敢从阿宝身后探出头,直听得面红耳赤,原来……原来求亲是这样的。
第69章 太子
嫁娶不须啼
怀愫
十月初, 景元帝往南郊大祀天地。
既然要去祭天地、拜祖宗,有些一直压着不提起来的事,便不能再压了。
烧宫死去的那一位总要下葬, 究竟是以什么名分入陵园?朝中吵过一回, 只那一回,景元帝雷霆震怒。
朝中无人敢论这事, 可不论这事, 景元帝又斥礼部失职。
张皇后情知陛下这些日子烦忧, 烧完的宫殿能再建, 这事若不落定,他心里总横着根刺。因为这个, 陛下这些日子都宿在前朝,多日未进后宫。
张皇后等到生辰那日,特意着人去请。
景元帝听见皇后派人来请,还有些诧异, 他在前头忙时, 皇后是从不打扰他的,至多送些衣食来。
严墉躬身道:“娘娘生辰。”
景元帝这才想起来:“日子这么快?她的生辰怎不好好办一办?六司的人呢?这事怎么竟没提上来?”
“上半年便提过的,陛下忘了,是娘娘坚辞不肯, 只说办一场家宴便可, 陛下答应了。”
景元帝恍然想起是有这事儿:“是了,我倒忘了。”想了想又道,“还是该办一场,这么简薄不成样子。”
先将前朝的事搁下, 到张皇后宫中去。
张皇后已经备下菜肴酒水, 正在宫中等着, 见他来亲自迎上去。
景元帝问:“怎么太子没来给你贺寿?后宫呢?也没来贺?”
“早就都贺过了。”张皇后笑吟吟道,“衡儿从来细心,哪里会忘了这个,他来了两三回呢,劝我办场宫宴,我没点头,这么清清净净的就很好。”
“交待给他的事都没办完,倒有空往你这儿跑。”景元帝挑剔太子,也不是一日两日,不来要挑剔,来的多了也要挑剔。
“今儿是好日子。”张皇后轻轻拍他一下,意思便是叫他少挑孩子的毛病,拉景元帝坐下:“今岁天冷得倒早,我这儿已经吃暖锅了子,陛下也用些,暖暖身子。”
景元帝确也许久没放松吃顿饭,坐到桌前身子一松,先喝碗汤,再涮肉片吃:“这羊肉倒比往年咱们在崇州吃的好。”
张皇后只笑不言,供往京城的羊肉,那自然是最好的。
朝中无人敢论的事,有许多人到她这儿来打听消息,自己的儿子就是其中之一,借着贺寿送礼来问:“父皇究竟是什么意思?”
“自然是不认。”不认帝位,只认他是先帝亲封过的太子。
张皇后同儿子说话时,只留下贴身宫人,她收起面上笑意,懒懒往后一靠,扫过儿子,告诫他:“你可别去挑这个头。”
“既知道父皇的意思,为何不能说。”
“这事儿得朝臣上疏,你父皇自己定夺。”
“再者说了,你哥哥还没来问呢,你急什么?”张皇后等了很久,等来太子太子妃,两人一字未提。
看来是请封太子一事,叫太子心生嫌隙,不敢来探她的口风。
进了京城,他身边的能人倒多起来了。
“不要着急。”张皇后看着儿子,“老实点儿。”
每次都是这句话,齐王听得耳朵起茧,如今大哥有军功,二哥是正统嫡出,他进了京城还一无建树。
这次南郊祭天,父皇也将细务交给了太子,他怎么能不急。
母后就是过分小心了。
面上应承,回到王府招来幕僚,私下动作。
离祭天地的日子越近,朝中议论声越多,连国子监都有学生私下议论。
裴观写信给几个学生,让他们在六部中不要谈论此事,不日便有定论了。就怕他们年轻气盛,妄议此事,别的还罢了,这事就是景元帝心中的一根刺。
陆仲豫私下问裴观:“不会真以太子礼下葬罢?”
“必然。”就是这个月,该下旨意了。
“当了五年皇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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