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后来,仿佛填鸭。
为消食走了一路,他们是从保康坊,硬生生给走回来的!
青书立时去取了山楂丸子来,让公子吃一丸解腻助消化。
裴观含了枚山楂丸:“跟二门上打声招呼,我要去母亲院中。”
裴三夫人正要就寝,知道儿子要来,换了身衣裳,将头发挽起,还问陈妈妈:“观哥儿是有什么急事?怎么这么晚还进院子?”
裴观到后,坐下便道:“请母亲遣官媒去林府。”
裴三夫人的礼已经备下,若是老太爷身子不好,那是得赶紧操办。可眼下老太爷的病一日好过一日,她就想把事情办得再漂亮些。
看儿子晚间还急巴巴的过来,说的还是提亲说媒的事,心里大约有谱了。
一家有女百家求,林家姑娘在御宴上出了那样的风头,人人都瞧见了,儿子这是害怕喜欢的姑娘被别人娶走。
她抿嘴便笑:“陈妈妈,把历书取来,我挑个日子。”
再急着上门,那也得合礼数才行。
陈妈妈拿来历书,刚递上前,就被裴观拿过去,他随手一翻,找到最近的吉日:“就这日罢,这是个好日子。”
“哪有这么急的!”要提亲事,还得知会老太太一声,要是老太太不如意,又要折腾。
“祖母那里,自有祖父,母亲不必忧心。”
好嘛,他连这个都想到了。
“那成,明儿把官媒叫来。”这种事避不过其它几房,裴三夫赶儿子走,“你回罢,我也要歇了,明儿我这院里肯定热闹。”
裴观给母亲行礼出屋。
陈妈妈拿过鼻烟壶,裴三夫人轻嗅一下,想到明天四房五房必有人来,她就脑仁疼:“点个安神香,我得好好睡。”
那边阿宝得着裴三夫人的贺礼。
桌屏用红绸罩着,摆到床桌上,阿宝一把掀开红绸,轻轻抽了口气儿。
不为旁的,就为这马栩栩如生,马眼有神,马腿有力,马背都是绷直了的。
更别说这根根马毛,真如劲风刮过,这是怎么绣出来的?
阿宝自己只会绣草叶子,忍不住拿手摸这绣屏:“这一针一针,都是绣出来的?那得扎几万针罢?”
燕草也吃一惊:“这是顾绣,实在难得的东西。”
顾绣半绘半绣,画绣相合。又多以彩绣闻名,这一幅水墨绣便显尤为难得。别人得一幅巴掌大的都要珍藏,裴三夫人竟把这个送给姑娘了?
燕草吸口气,她来的日子还短,但心中实在爱重姑娘。
终于私下去找陶英红,把心里藏的话说出口:“这样贵重的东西,寻常人家拿不出来,纵拿出来,也……”
“也什么?”陶英红也发愁呢,这东西要怎么还礼才好啊!
“既拿出来,只怕是想……跟咱们家结亲。”
陶英红想想阿宝,又想想裴观:“真的?”
燕草索性一口气全说了:“裴家来人送礼,是夫人身边得用的大丫鬟,又特意说家里的老嬷嬷病了才没来,走的时候不肯收赏钱。”
还有戒指,马靴,桩桩件件加在一块儿,以燕草来看,那就是十成十。
“这事儿你可别告诉阿宝。”就算是真的,那也得人家上门才能说,可不能让姑娘单相思。
“我知道,这才来找姨夫人私下说的。”
看燕草这么知轻重,陶英红点点头:“你看着上下,特别是戥子!”戥子这丫头,窍开得太早了!要是她跟阿宝二人能扯扯平,那就好了。
那这事儿,姐夫心里有数吗?
待裴三夫人遣官媒去林家,官媒人见的就是陶英红。
陶英红看着四色礼物,咽了口唾沫,还真给燕草说中了。
这桩亲事若要说好,那真是再好不过。
论门第裴家在京城排得上号,自开国便是清贵之家。要论才学,裴六郎少年探花。要论人品,韩征认他是兄弟,林大有也对他赞不绝口。
更别说长相了,那更是挑不出一丝毛病来。
这样一门天上掉下来的好亲事,哪怕燕草提前说出猜测,陶英红都有些发懵。
她问了官媒人好几遍:“真是裴家三房?裴六郎?”
官媒人心里直稀奇,她再没有说过这么不衬头的亲事,裴三夫人请她去的时候,她听到林府的名字,也犯嘀咕。
但她是常年在高门中来往的,上门说合也绝不跟私媒那样,穿得花红柳绿。
一件半新的杏黄褙子,头上两把簪子,进退有礼,笑盈盈道:“是,这探花郎还能有几个?”
陶英红也直话直说:“我是她姨妈,并非她亲娘,这事儿我知道了,可还得她爹下了衙,回来才好定夺。”
偏姐夫今日轮值,宿在衙门里。
干脆先问问阿宝自己的心思。
陶英红到阿宝屋里去,她把戥子赶回她自己屋:“你睡你的去,我跟你们姑娘有话说。”
戥子抱着枕头走了,走时还嘀嘀咕咕:“什么话呀,非得悄没声儿的说。”
等戥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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