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回来的时候,带了棉乡城的樱桃,最好的那种, 个头饱满色泽鲜红。不像是这个月份勉强摘下来的那样小。沈春娴暗暗的等待了一天了, 连影子都没看见, 刚才听说已经被人分完了。
沈春娴忍了又忍, 终于忍不住了,等人都走了, 就开始和徐晏温发作。
真不敢相信, 他居然没有给自己留, 可如果是疏忽了也不太可能,因为婆母许氏已经在吃樱桃了!走了一年半,徐晏温就已经全然变心了。虽然外表看着还是一样的,但指不定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沈春娴冷冷的扫视他,又往他左右两边看看,回忆了一下他身边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姑娘了,发现也没有。他走的时候是光秃秃的一个人,回来的时候也是一个人。
徐晏温也狐疑的看看自己左右两边,摸不清楚沈春娴搞什么幺蛾子。无力的陈述道:“都给你了,还有什么也许是采购的时候忘了,少了我明天让人去买。”
沈春娴怒气难消,回头踩了他一脚,他看着又被踩脏的鞋,沉默的跟在沈春娴身后。
进到房间里,房间大部分摆设都和从前一样,扑面而来就是沈春娴那种淡香味,来源很可能是梳妆台上的种种胭脂水粉。窗边挂着蓝色的绳结,正悠悠的飘着,当初被徐晏温嫌弃的婚床磕破了一个雕花小屏,后来找人重新补了补,但总感觉颜色不一样。
沈春娴坐下来,还是很不高兴,咬着桌上剩下来的半块桃,余光瞧着徐晏温,徐晏温居然已经准备睡下了。从前他还要沐浴,今天省略了很多过程,只简单洗漱了。
沈春娴心里更加难受了,过去把脸靠在他手臂旁边,低声问道:“你才不是忘了吧,明明铁娃那孩子都有。”
徐晏温无可奈何,但死活不承认是自己疏忽,被缠的下了床,“我去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点漏了被装进库房了。”
他刚走,沈春娴就听见半雁过来敲门,打开门一看,半雁捧着一碟樱桃,“夫人,早上送来的樱桃,放在后边我忘记拿了。还有不少,吃不完到时候都蔫了,明早给丫头们也分分吧。”
原来早上就送来了,是误会徐晏温了。沈春娴接过樱桃,胡乱的应了,送走半雁,她又坐下吃樱桃,这次的樱桃和她设想的一样甜。
不过徐晏温上哪找去了?半天也不回来。
沈春娴看着漆黑的夜色,开始担心起来,他到库房里去找,得对到什么时候,不会对到半夜吧?
好在徐晏温不是死脑筋的人,沈春娴在心里说到第三次去找他的时候,他终于回来了,虚弱的说:“阿娴,晚上不方便点,少了什么明天再对吧。”
沈春娴见他被指使的疲惫,心里觉得很对不起他,但嘴上又不好意思说,连忙点头:“不用点了,我刚才说错话了。”
徐晏温略为感动,目光凝到桌子上的樱桃上,坐下来吃了一个,对沈春娴说:“这个好吃吗?”
他就知道沈春娴喜欢吃,还有就是犯懒,专门弄来的樱桃,得了沈春娴的回复后,徐晏温满意了,仔细擦干净了手,准备休息了。
躺在熟悉的婚床上,沈春娴在一旁抱怨压到她的头发了,不一会她就睡熟过去,四周安静了下来。
徐晏温才有了回家的感觉,他确实累了,车马劳顿了一路,回来又被沈春娴给闹了半天,也生不出别的心思了,很快也沉沉的睡去了。
清晨,沈春娴刚醒来,半雁就冲进来,趴在她耳边,语气惶恐的说:“姑爷像变了一个人!”
沈春娴:“怎么了?”
半雁往外看看,确认徐晏温不在附近,继续和沈春娴咬耳朵,“刚才打水的小丫头往姑爷身上泼了半盆脏水,姑爷居然没变脸,如果是以前……”
以前的徐晏温,陌生的小丫头在他眼前走,都有可能被他烦的。更别提摔倒泼了他一身脏水。
说完,沈春娴和半雁都感觉到震惊,一会后,沈春娴终于起来,照常洗漱。半雁已经把樱桃分出去一部分了,大家都偷偷回去分享樱桃,院子里静悄悄的。
沈春娴站在门口,奇怪的问:“他人呢?”
半雁去问了问徐晏温的踪迹,更加惊悚了,“姑爷请几位相熟的大人去外边吃饭了。”
沈春娴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看见半雁也是一副无法想象的模样,才只好接受,徐晏温真的不一样了。他好像更加成熟了,不像是以前特立独行。
得到了这个结论,半雁非常高兴,毕竟在她眼里,徐晏温那些举动怪异,让院子里的人也战战兢兢不好伺候,现在姑爷属于回归正常了。
沈春娴也先是觉得好笑,没过多久她就笑不出来了,她很难不去想,徐晏温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孤身一人到那边,条件不会好,自然也容不了他那些毛病了,所以他就逐渐表现的像是个正常人。
笑不出来,沈春娴真笑不出来。
徐晏温直到黄昏才回来,此时,经过半雁的奔走相告,大家都对徐晏温表现的很热情,干粗活的王五更是挑了一桶泔水,和徐晏温脚前脚后的走过。待发现徐晏温面色如常,才确定了这个消息是可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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