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道:“这样商量就很好,什么事都是要经过商量的。”
沈春娴对他好感飙升,两人对视笑笑,谁也不知道谁在想什么,但场面十分和睦。
把前两条写上去,沈春娴略略停顿,想想有什么忘记提的,徐晏温便要她留出位置,以后想到再填上去。
“只要是合情合理的,你就自己填上去。”他说,并且用修长的手指,落下了一个指印。
徐晏温心里放下一块石头,深深的看着沈春娴姣好的侧脸,沈春娴宁静的模样,让他略感轻松,他一直紧绷的一根弦,都悄然的放松下来。
不过转眼间,徐晏温又生出了不一样的想法,从斜上角,冷冷的注视着已经停雨了的天空。
这张契约,只束缚了他自己,却没有束缚沈春娴。
倒不是他想要要求沈春娴什么,但,沈春娴要是中途又改变主意,又要悔婚呢?
他隐晦的瞥了瞥沈春娴,目光谴责,又有点些微的恼火。等沈春娴笑盈盈的向他示好,徐晏温瞬间切换成了柔和,嘴上说:“今晚江边有灯会,我想带你去看看,你们女儿家最能欣赏这种精致的东西,你看怎么样?”
沈春娴有点犹豫,按照她之前的计划,现在就应该走了。
见徐晏温眼睛也不眨的等着她回复,沈春娴也不禁被他蛊惑,沉迷在刻意的温柔里,“那好吧,我们去看一看。”
……
徐晏温弄来了一匹马,沈春娴显然没有骑马的经历,表情很退却。
徐晏温今天觉得男人哄人的能力真的是与生俱来的,他面不改色的怂恿道:“这匹马是母马,性格最温和,就是摔了,我也垫在你下面。”
说完,他就托着沈春娴的腰,把她弄上了马,触及黛色衣裙下的腰窝,温热的触感让他手一抖。
沈春娴悄然打了一个哈欠,精神匮乏的坐在马上。
接着徐晏温也上马,如果不是两个人即将成婚,沈春娴绝不会和他靠的那么近,现在秉持着得过且过的念头,默许了他的行为。
天色已经昏暗下来,因为之前下过了雨,街上湿漉漉的,马蹄踩在上面,溅起一阵水花。
从徐家到江边,要经过几条闹市,街道两旁,还有没来得及收摊的人在忙活。
马经过一个深水坑,狂奔过去,溅起更高的泥水,直接把街角摆摊的曹雨薇溅了一脸,曹雨薇还没来得及看是谁,尖叫一声,跑过去查看自己贩卖的手帕。
这些都是她和曹老太忙活了半个月才绣出来的,就等着换点钱买做春衣的布,现在居然!全都被泥水弄脏了!
她手肘撑在摆摊的木板上,木板下面垫着一条木板凳,这一撑,直接把整个木板都掀翻了。不止她自己滚在泥水坑里,所有的手帕也全掉进泥水坑里。
曹雨薇狼狈不堪,爬起来抢救泥水坑里的手帕,再一看,气的七窍生烟,害她那么惨的罪魁祸首早跑的已经没有影子了。
江边,飘着一列莲花灯,黑漆漆的江也变得璀璨起来,几条画舫正在江上,欢声笑语远远的传到岸上人的耳中。
这些人,居然都是大部分是通过会试的考生,积聚在这里庆祝的,因为家乡、关系亲疏的原因,分成了几个小团体包船。
徐晏温带着沈春娴刚一过来,他的同窗就过来,热情的寒暄了一会,就看见了错开半步站在徐晏温身后的沈春娴。因为不知晓是什么关系,这些同窗都微妙的不提。
徐晏温主动介绍:“我和沈家小姐已经订婚多年,早已相熟,不用避嫌。等今年办了婚事,请各位来喝一杯喜酒。”
于是,众人都争先恐后的道喜。
接下来又去了两条画舫,虽然这些人更加和团体内的朋友亲近,但也都给这届会元面子,所以徐晏温先后在两条画舫上介绍了沈春娴。很快,数百人就都知道了被他死死牵着不放的困倦女子,是和他订婚多年,感情颇深,即将成婚的沈家女儿了。
这些人里不少是会留任京城的,或者本来就是京城人,等再回家发酵一番,就会有更多人相信徐晏温的鬼话了。
上了最后一条画舫,这条偏小,只有四个人。
三位身具官威的中年男子,一个面孔消瘦的严厉老头,徐晏温称他老师,恭敬的行礼后,又把和沈春娴订婚多年,感情颇深的鬼话说一遍。
赵次辅:“哦,你竟已经订婚了,这是沈遂的女儿?也不错,也不错。”
说罢看了看沈春娴,面孔变得稍微和善了些。
从画舫上下来,沈春娴觉得她不是来看灯的,是被徐晏温拉出来展示了一番,不过正和她意。徐晏温这下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在那么多人面前说什么她们感情颇深,以后即使他飞黄腾达了,想换掉她另找,也要掂量掂量会不会成了同窗、老师眼中狼心狗肺之人。
江上的灯火倒映在两个人眼中,沈春娴和徐晏温有意无意的对视了一眼,这一刻,他们想的是一样的。
沈春娴再想悔婚,除非半点不顾及名声,毕竟已经订婚多年,不必避嫌了。况且那么多人都知晓了,她也很难再找到合适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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