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送我的?这、这刻的什么?”
沈青梧不动声色:“你觉得它刻的是什么?”
小兵将玉佩对着日光,努力猜测:“一、一群蚂蚁?天狗吃月?不,也不对啊……莫非刻的是一群士兵在玩蹴鞠?将军真是、真是好雅兴啊。”
随着小兵的胡诌,沈青梧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
她想起那手艺人跟她说:“娘子啊,想在玉佩上刻东西,除了力量足够,你是不是得画工了得?你这扭扭曲曲的痕迹……根本不适合刻玉佩。不如你先去学画?”
可沈青梧学画学了很多年了。
并无天赋。
亦无进步。
她照着张行简那块玉佩想复刻一份,分明十分努力,花了一上午时间,结果也不过是又毁了一块玉。
坐在栏杆上的沈青梧仰头,眯眸看着天上的太阳,心烦无比:材质多好的玉啊,她又花了一笔冤枉钱。
她更穷了。
如何向张行简交公粮?
不……还不到交公粮的地步,如何应付他的玉佩质问,就已经是一桩难题了。
沈青梧本不爱和陌生人说话,但她此时实在太难了,她吞吞吐吐地和小兵询问:
“我有一朋友,认识了一个小心眼的、小心眼的……”
小兵福至心灵:“小情儿?”
沈青梧松口气,点头:“不错,就是小情儿。有次吵架,我朋友弄坏了两人的定情信物。我朋友万万没想到会和那小情儿重新和好……”
小兵颇为理解:“女人痴缠起来,大男人确实应付不了。那小情儿若哭哭啼啼又惯会撒娇堵人,将军朋友受不住,也是正常的。”
沈青梧有了精神:“对吧!你也觉得十分正常是吧!”
但是,小兵说什么女人痴缠……
算了,不重要。
沈青梧:“那小情儿要我朋友把定情信物拿出来,我朋友拿不出来,怎么办?”
小兵:“呃,撒个谎骗过去?给小情儿买个更好的礼物,糊弄过去,让小情儿忘掉?”
沈青梧:“可那小情儿记性特别好,不是一般的好……什么鸡毛蒜皮的事,他全都记得,他只是平时不吭气,可就没什么事是他忘掉的……”
小兵开始同情了。
小兵说:“那、那将军那位朋友,不如认错。”
沈青梧松口气。
沈青梧:“我那朋友也是这么想的。”
她有了思路,正打算就这么做时,把玩着玉佩的小兵突然说:“但是将军,认错也得讲究时机。”
沈青梧:“怎么说?”
小兵:“人家小情儿若是正伤心正生气时,你那朋友去认错,岂不是把人家直接气死了?”
沈青梧:“唔,不错不错。”
小兵:“俗话说,床头打架床尾和嘛。”
小兵一脸暧、昧地对沈青梧眨眨眼,希望沈青梧洞察他的暗示。
沈青梧洞察了。
沈青梧若有所思:“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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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风沙狂卷,吹得一行人睁不开眼。
为首的张行简,甚至咳嗽两声。
但他侧过脸,发丝拂过面颊时,他依然看到沈青梧坐在校场边,和一个小兵聊得热火朝天。
半刻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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