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一下,车窗外突然传来整齐划一的口号声。
阮梨循声抬头,看见一列列身着迷彩色作训服的武警队员从基地门口小跑着出来,而队伍最前头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的倒三角身材格外瞩目,他作战靴的裤口扎进靴内,戴在头上的帽子遮盖住额头,帽檐下的眉眼锋锐凌厉。
阮梨定睛一看,发现果然是陈迄周。
看起来他应该是带队在早训,他们跑的方向是迎着阮梨这边来的。
阮梨笑起来,她抬手把驾驶位的半截车窗玻璃全降下来,然后把手肘撑在车沿上,视线落在陈迄周身上。
基地偏,来往的车辆和人员都不是很多。
走在一侧的刘钧鹏很快注意到了阮梨,她看见刘钧鹏眼底先是一愣,随即其他武警队员也陆续看了过来。
但碍于在训练,他们每个人都只是瞥了一眼然后匆匆收回目光。
在陈迄周看过来的那一瞬间,阮梨脸上的笑容愈加灿烂了,她还没来得及有更多的反应,眼睫向下瞥,注意力被反光镜里的小货车给吸引住。
阮梨稍稍偏过脑袋,看着那辆加速行驶过来的货车,心跳莫名一慌。
她快速回头,眼见着不远处小货车的速度越来越快,它笔直地行驶着,似乎带着目的来。
阮梨抬头,重新看向陈迄周所带领的几十个武警队员的位置,再转头时,货车还在朝着他们逼近。
陈迄周和刘钧鹏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迅速带着队员们往旁边撤离,给货车腾出位置。
然而,这辆小货车的目标好像就是他们,方向盘一拐,又一次笔直地冲陈迄周他们撞去。
他们一行人身后是高高的围墙,退无可退,更加无处可躲,有好几个来不及躲闪的武警队员被货车撞倒撞飞。
阮梨顾不得思考太多,果断启动车子,转动方向盘,想要逼停这辆货车。
谁知道货车司机把方向一转,跟不要命了一样疯狂踩油门。
这次他对准的方向正是陈迄周所站在的,阮梨不由得握紧了方向盘,她几乎没犹豫,对准小货车的车头撞去。
货车司机没料到阮梨会这么拼命地阻拦自己,他车头一歪,两辆车瞬间撞向旁边高大的树木。
连着撞断了四五棵树,车子才停下来。
那一瞬间,阮梨只感觉到握着方向盘的掌心有些发麻,紧跟着,眼前的视野一模糊,脑袋传来疼痛的同时周遭的一切声响瞬间褪去。
剩下的,只有刺耳的耳鸣声不断重复着。
甚至连车子什么时候停下来,阮梨也没感知到。
任凭她如何努力睁大眼,面前依旧是一片朦胧,什么都看不清,耳边传来车子刺耳的警报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阮梨感受到手臂两边被一股力道抓住。
阮梨费力地抬眼望去,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看到了陈迄周。
他神色焦急,平日里那双淡定自若的眼里满是慌张,隐约闪着泪光,像是快哭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了。
也许真是错觉。
毕竟阮梨从来没看见陈迄周掉过眼泪,这么想着,身体的疼痛逐渐传递进大脑,她再也支撑不住了,便顺从着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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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阮梨睁开眼时,视线里是有些发黄的天花板。
她感受着全身的酸痛,先是木讷地眨了下眼,然后咽了咽口水企图润一润干涩到有些发疼的嗓子。
阮梨环视一圈,发现躺在隔壁病床上的人下半身鲜血淋漓,殷红的血液正顺着病床往下滴。
还没来得及观察更多,视野里率先出现一身熟悉的白大褂,阮梨听见男医生说了句:
“你这掐着点醒啊?不多不少正好三十分钟,现在感觉怎么样?头晕头痛吗?”
阮梨想要说话,谁知道刚一开口就被自己沙哑粗鲁的声音吓到了,她只好摇摇头。
男医生见她清醒过来,开始注意形象被逗笑了。
“你的头颅ct结果显示没什么大问题,有些轻微脑震荡,不需要住院治疗的啊,回家多休息,不要做剧烈运动就行。”
医生交代的话阮梨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她耐心地等医生说完,然后便起身离开了急诊抢救室。
阮梨的额角有外伤,血已经止住,也用纱布简单地包扎好了。
关于自己怎么会受伤出现在医院里,阮梨不太能想起来,她皱起眉,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额角,手还没碰到纱布,头顶笼罩下来一片阴影。
阮梨掀眼望去,发现是陈迄周。
他衣领略显凌乱,胸膛起伏着,随后明显松了口气。
阮梨迎上陈迄周担忧的眼神,丢失的那段受伤的记忆慢慢涌上脑海,她张嘴想说话,却被陈迄周抢先了。
“你头还疼吗?”
陈迄周看着始终沉默不说话的阮梨,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上来,他紧张地握住阮梨瘦弱的肩头,目光在她白净的脸蛋上来回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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