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这个,就是佟主任经常提到的小阮医生吗?”
“对,她就是阮梨阮医生。”
佟主任的声音及时把阮梨从胡思乱想中拉扯出来,她回头,笑了笑,“易主任好。”
“诶诶你好你好,我听说你研究生导师是严温译?”
这话一出,阮梨便感受到了旁边座位上赵医生传过来的视线,她点头嗯了一声。
“是的。”
易主任笑起来,“那你怎么想到不读博,反而跑来边疆发展的?学佟主任啊?”
阮梨尴尬的舔了舔唇,她自知面对这些主任医师有些实话是不能说的,于是随口胡诌道,“主要是学医确实挺辛苦的,我觉得多积累些临床经验到时候再去读博也不算晚吧。”
听到阮梨的回话,佟楒话挑了挑眉,往后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和易主任谈话。
人已经到齐,大巴启动往前开着。
没等易主任对阮梨这番话进行评价,旁边的赵医生率先反驳起来。
“我觉得其实学历还是挺重要的。你看像我们神外科做开颅手术,脑子里多少神经啊,不把知识掌握牢固,上手术台心里都发虚吧。”
赵医生说这话时,有意无意地看了阮梨一眼。
阮梨抿起唇,假意附和两句,倒也不想和他争论这个没有意义的问题。
不废话么。
学历和临床经验对于外科医生来说,哪个不重要?
想要去一线城市著名的三甲医院,好学历只是一块敲门砖,而学历低的连门槛都摸不到,可说到最后,能留下的都是人才中的人才。
一入医门深似海,知识永远学不尽,科研也永远做不完。
他们要么主动学,要么就只有不断被推着往前走的份。
抵达乌曼亚乡时,现场早已布置好了。
因为提前做过宣传,发过活动的小册子,所以来的人比较多,大部分是乡里的留守儿童或者老人家。
有招募来的志愿者已经在给他们发号了。
阮梨不敢懈怠,按照佟楒话的指挥去到最外头的棚子,负责做初步排查,而佟主任则带着赵医生一起坐诊。
阮梨走到棚子前,发现和她一起工作的是许沁。
许沁已经准备好一切了,此时正坐在凳子上等待义诊开始。
阮梨看了许沁一眼,什么也没说,跟着在她身边落座,坐下的瞬间,许沁也注意到了她,偏头望过来时眉头紧蹙着,看起来十分不高兴。
许沁盯着阮梨看两秒,忽然起身离开了。
阮梨以为许沁又要像上次吃饭换座位那样,去找别人换掉这份工作,谁知道没两分钟,许沁就重新走了回来。
她细长的手指上带着水渍,从桌上的纸盒子里扯出两张纸,默默擦干。
十点,义诊正式开始。
领到号的老人家在翁雅妮她们那边量过血压后,来她们这边看片、初步询问病情,然后再被分到各个专家面前。
第一个坐到阮梨面前的,是一个七八十岁的老爷爷,本地人。
阮梨抬头看见他身后没有其他家属,于是提高音量询问道,“爷爷,您是哪里不舒服啊?”
“¥ap;……”
老爷爷声音还算洪亮,但说出来的话阮梨一个字也没听懂。
他说的应该是当地的方言,阮梨舔了舔唇,“爷爷,您会说普通话吗?”
“ap;¥。”
老爷子又讲了一大通话,还是方言,阮梨还是听不懂。
她深吸一口气,心态隐约在崩溃的边缘,直到此刻总算明白周临开昨天晚上为什么拍着她的肩膀,反复说着一句“祝你好运”了。
好运。
太好运了。
一个字也听不懂,好运到头了。
视野里,一只细白的手落下来抢走了阮梨手上的病历本。
眼前笼罩下来一片阴影,头顶响起许沁平淡冷漠的声音,她站起身说了句:“这病人给我吧,你给旁边那个奶奶看病。”
阮梨诧异地看了许沁一眼,没多磨蹭,果断起身让开位置。
两人交换位置,阮梨还没坐下,耳旁就传来许沁轻柔温和的嗓音。
她用一口标准的维吾尔语,流利顺畅地和老人家交流起来。
阮梨的目光不禁在许沁身上多停留几秒,接着才匆匆收回视线,给后边的老人家看病。
之后整整一个上午,阮梨和许沁的工作都顺利进行着。
期间,许沁为了节约时间,还抽空和入口分号的工作人员商量,要他们在最开始就把不会普通话的老人家排查出来,分到她那一列排队。
语言问题得以解决,交流方便后,她们的工作效率也快了不少。
上午场结束后,后勤部给所有人带来了盒饭。
阮梨伸了伸酸疼的腰,她看着许沁的背影,心底情绪有些复杂起来。
刚才和许沁一起工作时,阮梨就发现她是一个很负责的医生,专业知识扎实,面对老人家也始终保持着耐心,有些老人太过担心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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