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了几个时辰才快到乡下,夕阳西下,经过山麓蜿蜒出一条琥珀,千西瞥见了,将车窗开开,风灌入车内,吹起了她的碎发。
瀑布不大,有些溪流自上而下,再往泥路内开,竟然还有些许点点白粉,几株细瘦的早樱,躲过了毁坏,坚强伶仃得立在高矮不一的土坡间。
千西尝试将手伸去,看能不能借着风接入一片花瓣。
藤原瞧见了,将车放缓,往坡边开。
慢散的摇晃里,真有一朵早樱吹落的花瓣落入她掌心,如此小小的粉白的一团,软软颤颤的抖动着。
千西宝贝极了,伸过来与他看。
藤原亲了亲她嬉笑风雅的眼角,专心开车。
乡下,室内四边的推门敞开。
廊下夕阳通透,管家在做饭,美惠子膝盖捧书,与一边的小鹤丸念故事。小鹤丸穿着一身小小的棕格子布衣裤,脑袋圆圆的,很可爱,两只腿太短,够不到地面,于是和奶奶一起搭在石栖上。
“阿奇最后能找到它的骨头吗?”故事最后,小鹤丸问。
“阿奇那么聪明,肯定是找到了。”她听得路上熟悉的引擎声,合上书扬起笑。
喊屋内的大女儿一起去迎接,自己早就等得望眼欲穿了,跟鹤丸讲,“肯定是你爸爸他们来了呢。”
车上先是下来了藤原,小鹤丸飞快扑到高大的父亲腿上,仰起头,悄悄从爸爸的腿边探出头去。
奶奶和姑姑都说,今天不止爸爸一个人回家。她的头发黑黑长长的,有点卷,夕阳下散发着光圈,小鹤丸记得她,他把她错叫成了妈妈。
爸爸提前告诉他,“她是对爸爸而言,很重要的人,她就是宫泽千西。”爸爸不止一次带他写过这个名字,四五岁的小鹤丸想,自己没有妈妈了,那她会成为自己的妈妈吗?
饭后,怕被战火损坏,美惠子遂费力将老宅里的小提琴全都搬来,大姐有钢琴,提议二人合奏一曲。
靡靡之音想起,大姐和美惠子都早认可千西,除了欣赏还是欣赏。这方小天地中,只有单纯团圆的一家人,藤原许久不拉了,技术还是很老道。
两人曲毕,余下几名听众无论是阿姐还是美惠子,还有小鹤丸,纷纷买账鼓掌。一声声夸赞,宾至如归的感觉。
末日之下,他们还能度过如此温馨的时光。
美惠子带着阿姐的两叁个孩子,将小鹤丸让给他们小两口。千西不会养孩子,试着养一养。好玩的时候陪他玩,闹脾气的时候就不可爱了,好在 小鹤丸是最黏爸爸的, 不可爱的时候,藤原就会出面。
棚内还养了两叁只羊,一些别的牲畜,全都是从老宅打了木板箱用货车迁来的。那两只老宅的老军犬也还带过来了,如今只剩下一只养老,醒时睁着一双昏聩的老眼,多半睡觉。
千西用长耳盘给藤原掏耳朵的时候,它就趴在那里呆呆得看着。
这里的小溪连着那条路上的瀑布,水清生鱼。千西从来不曾钓过鱼,但藤原是钓鱼高手,有许多野外捕猎的技巧,上午两人站在溪边,他教她如何往小溪里下钩,钓鱼。他往前贴着她身体,手把着手,帮她一起猛收鱼线,小鱼终于浮出水面挣扎。
千西乐了。
小鹤丸喜爱帆船,旁边的鱼篓里搁着他们钓到的河鲜,也荡着水花
两人脱了鞋袜,抱着他坐在溪边的石头上,将手里做好的纸船放游到河面,一双小手不断拍打着河面,让帆船漂远,他是玩得不亦乐乎,弄得二人眼里身上全是冰凉凉的水珠。
藤原两手控着他乱动的身子不滑下去,眼睛都被凉得眯起来了,看不清东西,她瞧着狼狈样儿,边笑边帮他擦。
他两手抱着孩子,俯下头与她接吻。
小鹤丸晚上同阿姐的孩子跟着乳母睡。
老宅没有西式高脚床,只有地褥,人隔着垫睡在地席上,前几个晚上他们都是相隔而眠,但会将推门拉开,手握在一起。
今日,千西在对面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藤原听见了,将那扇推门推开,他刚洗过澡,换了睡衣,头发还有些湿润。
看她脸咳得发红,怕她又生病,“是不是玩水感冒了?”
摸上额头,“睡得还习惯么?半夜冷不冷?”她从小到大各处走,生活习惯早就西式了,都是睡高脚床。
千西乖乖等了一会儿,听他道,“还好,热度不高。”拉下他宽大的手,“没有不习惯,你在我身边我都能睡得很香的。”
今夜他看她的目光有些不同,带着些情欲。一是旷得时间久了,二是可能被白天那个饮鸩止渴的吻勾起了欲望。
两人热烘烘地吻了一会儿,他低低问,“可以吗?”
千西点点头。
前几晚他们至多是牵着手入睡,没有出格。但美惠子的态度可以说是很微妙,给他们安排的,是两个分开的卧室,然而是相邻的,之间的隔门可以推开。
转手将屋内的烛火吹灭,千西眼前伸手不见五指,等适应黑暗才渐渐恢复了视觉。
这期间他已钻进了被子,暗中两人触觉放大,胸贴胸拱在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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