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的已经点好了,他便看着千西低垂的脑袋。
以前,他把千西当个毛毛躁躁的孩子看待,喜欢同她说趣逗闷子,这几年她大约也经历了不少事,浮灶渐消,工作时独当一面,也有了她母亲清和年轻时的影子。
她在长大,在成熟,连带那俏生生的五官也都生出几分都雅之静,活力满满外,陈贵加持她。应该可以说是更叫人想要一亲芳泽来讨好了。
感受到对面凝结的视线,头顶心发烧的她抬起头来,皱起鼻子,“清水兄,你今日古怪。”
清水只是闷笑。
饭毕,甜点一上,清水进入了主题,“我找你,的确是有要事要和你商量。”
她擦擦嘴,“请直说。”
“你父母也希望你尽快结婚吧?”
千西顿了顿。
他续道,“不如你直接嫁给我?”
“你是不是见我爷爷了,他说了什么?”她沉默了会儿,方问出这话。
清水也大方承认,“他要我当上门女婿。”
千西一幅果然如此的表情,“哼?少开玩笑。”她抻手,撂了餐布。
清水拢拢上身的外套,俯身,“千西,你为何觉得我是开玩笑?我很早便想娶你。”又说,“你讨厌我吗?”
“并不。”
“那和我说话无聊么?”
“不觉得无聊。”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不能和我试一试?”
千西终于意识到该认真起来,她坐直了回他,“你明明知道的,我,我不心悦你。”
清水豁达一笑,前倾的身体靠回椅背,“心悦否不关键,你一出生就什么都有,根本不会去想,这世上有些人要挣扎努力多久才爬到你这样的位子,没时间探讨情爱这种东西……”他的表情非常轻松,似乎已经胸有成竹,“不如我们实际一点,爱和哲学一样绕来绕去的,我才懒得求索。你和他所谓相爱,不也一样没有结局?”
“……”
“你现在不喜欢我不要紧,总没什么事是一成不会变的,我不敢说我父亲爱我母亲,但他们携手同行了几十年,有谁能拆散他们呢?”
“……”
“好好想一想,只有我知道你的过去,我也不介意,你知道我的为人,我比那些你连名字都记不得的男人更靠谱吧?”
“……”
“西西,我的太太不论我心不心悦,都不会让她受委屈。更何况,我心悦你。”
她还是一声不吭。
高级餐厅的灯灿漫,打下一层静谧的绒光,笼在千西脑上,发尾透着金黄黄的光圈。她今日描眉涂唇,纤长身姿在玫粉的半透绉纱裙里曜曜迢迢,越发淑女窈窕。
他此时依旧折服于她的美貌,多年前,初见时那般怦然心动,难以忘怀。
真心地说,“嫁给我,我会好好对你。”
千西心情纷乱。
反战的印刷敲定前,她不想牵扯到任何感情,况且如清水真知道她背后在做这些,还能眼眉含笑,兜满春风么,下意识蹙眉:“我还无法答你。”
“但考虑无妨,想好了,告诉我。”
就餐结束,外面的雨从她来以后越下越大,侍者将手兜递给千西,她揣好。
福山先为她撑开伞,从门踩开一条路,裤腿上已经一圈水痕。
脚下的白靴纤毫未染,虽防水,不免搞脏,正要走,身后的清水赶上来,“别脏了鞋,我抱你过去。”说罢不待千西反应,已经将她腾空抱起。
千西一声惊呼闷在腹中,福山皱起眉。
稳稳实实踩了几步放她到后座,福山表情很冷,不客气地啪一声,关车。未正眼看他,“我送小姐回家。”态度很鄙视。
清水嗤笑,不介意地挑挑眉。反正人他抱到手了,跟一个下人有什么好计较的。直起身,插兜,对着关起的车门道别,“再会。”
等不到佳人回应。
车扬长而去。
车里,千西看了会儿神色铁青的福山,“福山,你是不是讨厌他?”
“不是……”福山斟酌一下,实话道,“我看不惯有人冒犯您……清水先生还不是小姐的男友,怎敢如此。”
千西翘着脚看自己的那双小羊皮鞋,又问,“如果他当了我男友呢,敢你是答应不答应?”
福山琢磨不透她说的是真是假,只好闷闷道,“……那我听小姐的。”
怕有暗探,千西和安东只在杂志社有工作接触。趁安东入驻珍阅,千西在文学社内做了气球彩带的装潢,办了场小小的欢迎会,夜里趁机将安东留下,这样方便交付那批神秘的印刷品。
她们这晚还喝了点酒,准确说安东和彩杉只是陪客,彩杉在备孕,安东则一杯倒,喝酒的是千西,她喝多了,彩杉一肚子坏水,“你这时候最老实了,来说说,清水追没追到你呀?
她的脑袋比较迟钝,慢悠悠地思考了一会儿。
“他那天跟我求婚。”
彩杉舌头上下弹,啊了两声。
安东根本不了解情况,一味替她高兴,扬起灿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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