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漉漉地进到别墅,女仆拿来毛巾,提康吩咐管家,“将大门锁好!”
管家来时禀报,他还待在门口没有走。
提康冷着脸,“是他们无力在先,不用管他!”
千西低着头任女佣给她擦头发,约莫一刻钟后,她吩咐女仆去瞧眼门口。
女仆回来,有些纠结地告诉她,“叁小姐,他,还在那里。”
她皱起眉。
“可有打伞?”
女仆摇摇头。
千西猛然想到信坊出事那日的场景,心下一抽一抽地痛。闷闷地上楼去,直到傍晚雨停也没再下楼。
藤原信岩淋了一下午的雨。
湿漉漉地开车回到忍成马场,进了平层木构建的猎屋。他换了衣服,出神了片刻,将留声机的声碟打开,旁边摆着酒瓶和酒杯,他的手伸过去握住酒瓶口,想了想,还是没有拿。
藤原信岩努力过,只是这努力,终究化成了镜花水月,一场空。
旧年近卫的二次组阁,东条已经任陆军大臣,兼对满事务总裁。
此时,日美关系紧张,两国谈判中近卫为主的软弱派想要对美国提出的条件进行妥协,从中国撤兵,这动了激进派和不少关东远东人的烙饼,东条坚决反对向美国低头,而主张停止谈判,立即开战,同首的高层杉山,永野两总长对天皇声泪俱下,相信德国在英伦叁岛可以成功登陆。
天皇默认了授予东条组建内阁的指令。
藤原信岩往常不插手政治,以他对父伯的了解,这两人闹幺蛾子的可能性很大。
藤原教野打转头和伍代合作的主意,知道说不动藤原信岩,就叁番五次怂恿弟弟。
藤原信岩第一步是先稳住父亲。藤原信岩的外公在不久前会面过藤原教治。自从上次美惠子威胁他分居,他便不敢再轻举妄动。藤原信岩又请来老丈人压制,藤原教治哪里还敢掺和内阁?
他再不敢。
藤原教治首会并未出现,他称病了,出现的是藤原教野。及时向东条表忠心的也是藤原教野。
藤原信岩刚一回来并未直奔千西而去,他要弄明白事情起因,先回了躺家,彼时兄弟两个其乐融融得喝茶,藤原信岩一看这场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脸色阴沉、青筋暴起,很是可怖,他对着自己的大伯和亲父冷笑,“好一计调虎离山来倒戈的戏码!”
面对迟迟归来家的儿子,藤原教治不敢再继续喝茶。宫泽家和伍代家的去留,明面上早成了藤原信岩与藤原教野两人的博弈。藤原信岩的背后是美惠子的母系力量和少壮派军官,而藤原教野的背后则是杉山一类的激进派。
藤原教治口口声声说跟他没有干系,不是他做的,那一点脸上嘴边的心虚,仅仅是因为他默许了大哥的变节,在儿子和大哥里,他选择了站队大哥。
东条在关东是个人精,上位第一件事就是铲除异己,主和派的一律不会放过,东条又是一个极虚伪之人,明明是无礼之徒,做事却讲求“规矩”来讨天皇欢心,藤原教野帮忙做了坏人。
藤原教野和主张和谈的宫泽成了姻亲,好处没捞着多少不说,如果自己不先下手和他们撇清关系,自己也要倒霉。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诬陷宫泽家以此来绝交,也能跟东条表忠心,下家后路,便是伍代。
果然,既然他都说宫泽是赤色分子,这下能借他之手名正言顺将宫泽广叽这个眼线扫地出门,就像不久前边缘石原莞尔那样,将不是自己的人都转成了预备役。
仅仅一晚而已。
藤原教野被藤原信岩派去的人说服,首会前一晚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在内阁上绝不会对东条点头哈腰,结果转头便忘了自己的承诺,当起新贵东条当仁不让的鹰犬,他还说动了藤原信岩那边的人倒戈,藤原信岩年轻,坐的不过是个少佐的板凳。轻而易举,反手将盯战的藤原信岩用一纸调令派了出去。
内斗,至今没人斗得过藤原教野。
普通人看到高门朱户前臭香袅袅,一批人则在权利的争夺战中倒下成了冻死骨,根本没有机会窥见这场惊变的种种内幕。
藤原信岩坐在木屋中,让清澈的大提琴曲响彻这间内房,身廓孤廖。
时过境迁3:等和私奔
说来可笑,千西还算是千代子妯娌时几次叁番想去探望,都被千代子的家中借口回绝,宫泽退婚消息的一示出,便马上挂电话来邀请她会一会面。
千代子的父亲亲自会的客。
四目相对间,两人神情蔫蔫,都提不起劲。中年男子推过那杯热茶,示意她请。
千西才小啜两口,便听他盯着自己道,“恭喜你。”
她将茶杯放下,没有接茬。
“家门不幸啊,”千代子父亲频频摇头,曲起手,遥指天花板二楼的闺屋,“小女与你同校,庚年也相近,花好的年华,却落得如此下场,”未说完,先揩一把眼泪。
她坐立难安,挪了挪身体,便见他用手摆摆,示意她稍安勿躁,“你从前劝她不要嫁,我也劝过。东京藤原这一派分支,早不是从前做生意时认识的坂东小武夫了,靠俄日战争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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