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他的意思,不是阿信做的!”
“我说我管不了那么多!”
几番拉扯,客厅里都是叁人拖鞋的摩擦声。
广义也来拉她,“西西,放手吧。”
她死死抓住清和的一只胳膊,哀求,“求你了妈妈,他才刚没了弟弟,我又离开他,对他多残忍呢……”
“那要怎么办呢?”清和看她又开始梨花带雨,“我当然知道这不是你未婚夫的意思,但两家已经无法转和,若等他们主动,你就是被退婚的那个了!只有主动先解除婚约,才能说明你不是被夫家抛弃,而是我们看不上!”
“等他回来,我亲自跟他商量。”她忍着泪,事到如今,结婚无有可能,“可就是要退婚,就算我和他,真的不能结婚了,我也得等他回来再说。”
“等不及了!”清和不要听,却被她死死拖着。
最后,只能泄力。
深深叹了口气,看向同样无奈的广义,夫妇两个对她一点办法也无。
“这事哪里还由得了你?”广义连连叹着气,将失魂落魄的千西拉在沙发上去,“你不让妈妈去,你爷爷也马上就会登报!”
广义再无保留地将老宫泽和藤原两家做过的交易说完。
千西如从云端掉入谷地。
她本还在自责,如不是自己贪恋情爱非得和藤原信岩在一处,两家不至于结为姻亲,就算翻脸,一切到不了这么窘迫的地步,广叽成了预备役,爸爸也丢了工作,家族企业也遭受了滑铁卢般的损失。
老宫泽是一切的推手。
他将她抛砖引玉,给了出去,却没有考虑交易破裂时,她能否完璧归赵。
更何况,“你爷爷觉得藤原教治不擅长投资,钱给去会亏上一半,另一半也不定用在别的地方,他后来压着尾款不肯给。之前的那几所工厂运转亏空,是信岩想方设法填补的,他跟你爷爷承诺,所有的钱都会用在两家共同的建设上,他会亲自监督。”
如今这一闹,藤原信岩这几个月所做的努力眼看作废了,应该就是藤原教野自作主张的,但也不重要,他们都是姓藤原,谁背叛,都是一样的。
敌对一触即发,
不可饶恕。
无法挽回。
聊的这一时半刻未过,她的退婚告示就已经以惊人的速度出现在各大报纸上了。原来自昨夜,老宫泽得知东条是下任首相,就已经做好了随时崩盘的准备,将退婚书交给了社长,一旦藤原变节立马发出,别说是千西,就连清和夫妇也未曾先通知。千西被绑架,夫妇先斩后奏的做法,他还惦记着呢。
在这个家族里,老宫泽没死之前,都具有绝对专制的权威地位,他不允许任何人来挑战他的父权,包括亲生子孙。
千西捏紧那张最新的报纸,捏的报纸嘎嘎作响。那上面的两个人相邻靠着,用的还是他们订婚时交给报社的照片。而藤原家也不甘落后,贴出了一模一样的绝婚书。
报纸也变成了战场。
而她和他视若珍宝的婚姻,变成了攻击对方的火力炮弹。
千西忽然猛得擦干脸上的泪,拿着报纸,鞋也不换冲了出去。
清和窝在沙发,眼珠转着,心中早料到她会来这出,并未起身去追,眨眼功夫千西就抢过了广义开的公车钥匙,豪横惯了,司机拦她不住。
车里的人猛踩油门,擦烟跑得没影,想也不用想她去找老宫泽对峙了。
广义走到清和身边,捏着眉心,“真不会出事吗?要不跟去看看。”
千西闯进去时,老宫泽仿佛早知道她会来,已经杵着拐杖坐在铁打不动的上首处等她。
大房都在,二房也来了。
老宫泽眼如鹰炬,直勾勾盯着来人,相比之下穿着拖鞋,一脸泪痕的千西,只有一腔孤勇。
气氛戛然到连室内的摆钟都停了,针落的声响都嫌大,宫泽广叽都不敢喝茶。
彩杉硬着头皮刚想劝,西西两个字都没说完,便立马被一边的二太太制止,示意她别插手。
“来啦?”老宫泽收敛凶意,转而展露出慈爱,并不对这个连招呼都不打,贸然闯入的小家伙计较。
可惜千西不买账。
径直走到他面前,将手里捏成一团球的报纸,抛到他旁边的沙发空位,“为什么?”
老宫泽未看一眼。
“你来闹事的?”他佯怒。就像往日舍不得谴责她和彩杉打闹时做的鬼脸一样,那熟悉的样子如今看来,却是可气可笑,令人不寒而栗。
“我是一件东西吗,”千西自嘲,“就这样被你随意地扔来扔去,退婚的事我压根未同意,”她越说越大声,嘶哑地喊了出来,哭了,“你凭什么替我做主?!”
宫泽广叽在一边摇摇头。老宫泽平淡问,“你难道还要爷爷跟你道歉?如果不是爷爷反应够快,你现在已经是个弃妇了。爷爷是为你好。”
“为我好?”她冷笑,“这是我自己的事。”
老宫泽见她还嘴硬,剁了剁手拐,这是他发怒的前兆,所有人的心也跟着一颤一颤。
“你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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