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活动,包括参加学校的联合祷告,女校学生会在每周那日和帝大学子接触,祷告完毕还会一起陪教会招收的幼童学生讲课、做游戏。当时的她没什么朋友,见到他能用一两句话把最顽皮的孩子王收服,忍不住好奇心与他攀谈起来。无论家境,他同她表白,她就和他在一起了。石野曾多次上门免费为贞子的次子辅导功课,因此深得贞子喜爱。千西后来与石野分手,又和藤原信岩喜结良缘,贞子忍不住拿前任石野同后者偷偷比较,还黯然神伤过:“那也是个英俊内敛、温文尔雅的青年公子呐。”感情疾疾而终,自分手后千西与石野未有什么联系。上次听说有关他的消息,还是他不久前一同乡的女子成亲了。对方的父亲和他的父母合伙开米店,他和那女子,也算青梅竹马长大。是矣,想到石野新婚燕尔,“恭贺你新婚,石野。”她微笑。心下打鼓,更迷茫他此番要见她的缘故。“打扰到你了吧?”他夹杂些难为情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听说你也订婚了,恭喜。”不等千西回答,他又道:“我是来和你告别的。”千西不解,“你要走了?去哪里?”石野说:“我加入了海军。”转折太快,千西瞪大了眼,“参军?可你才新婚”石野扬起和煦依旧的笑,“如今二十岁以上的健康男性,按规定都要加入海军和陆军,我上周也收到了入伍通知。”说着把帽子搁在胸前,“他们说我是帝大毕业生,可以自己选。”他神色柔和,语气中也不免安慰,“海军总比陆军好些。”千西为他不平:“可你的手是拿来画建筑图的,平日里舞文弄墨,如何去胜任扛枪打仗呢?!”秋季,校门口的几庄红树,枫叶飘零。几秋不见,千西娇小纤细,红唇乌发,五官出落得更加耀眼,身边也有了顶配的良人。她眉头紧皱,那是一种诚恳流露的担心。石野心下怅然那种擦肩而过的人生,却也不好当她的面去表达什么遗憾。忙作乐观,扬声笑道:“人尽其用,海军也有技术部的,我也许还是画图。”车流众多,在门前总是不便,千西邀请他去附近的吃茶店坐坐,被他婉拒。“我还有事,不好多留。此番”他深深看她一眼,“只是来见见你。”说罢不待她挽留,带上帽子一点头,转身走了。彩杉和叁浦的婚礼在菊之节,如今炮火连天,这天九九重阳,可见满载家人的幸福期许。为了配合叁浦的文弱书卷气,彩杉一袭淡妆。再套上那层层迭迭的蕾丝白纱,头纱一盖,冷艳面孔都化作清新温婉,站在日渐苍老、大腹便便的宫泽广叽旁边,不免叫看她长大的人感到失去的怅然。二太太红了眼圈,抱着户傅揩眼泪。父送女出嫁,在日本传统旧礼没有,新礼则要穿廊。宫泽准将的千金结婚这种大事,早有两排尉官被从最优秀的一批里挑选出来训练良久,就为给她布置一道神圣威风的军刀拱门。彩杉踩着结婚交响曲的节拍,被宫泽广叽带着,慢慢从这些刀光剑影中穿梭至新郎眼前。千西端正坐在父母身边,也侧身过去藤原信岩悄悄介绍,“我妈妈爸爸结婚时,也用过这个礼。”二十年前这样做,是非常得时髦了。藤原信岩双手交握在前,右手露出的无名指指节上多了一圈光面素戒。他们的订婚仪式因着彩杉婚礼,又在战争时期,趁千西放暑假,便齐聚一堂见过族人给办好了,并未做大。不过在纸媒上倒是高调不少,人尽皆知。她问他美惠子的婚礼有没有,藤原信岩摇头失笑,“当然没有啊。”千西面色未变,等仪式结束他才问她,“你是不是很想要西式婚礼?我们可以办。”举办两场婚礼,似乎过于浪费生产资源,“你如今不嫌弃我奢靡无度了么?”千西戴在手上的那颗粉钻沉甸甸的,他的日子过得精简朴素,她则喜欢一种款式每个颜色来一样,对比他简直是暴殄天物。从前他耳提面命她过几次,要她记得街上被抢包的教训,但是从钻戒开始,他就一直在投其所好,不阻止也不说教。“你按你之前的心意来生活就好,我想让你过得——”一个词在舌尖滚动几圈,哗啦落下:“随心所欲些。”千西一挑眉,摊手。“说得好听,可别婚后就变脸了?”他清朗笑,两指轻扣桌角,摇摇头不答。她还在瞧他,一脸促狭的探究,藤原信岩上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后者佯装吃痛。“自然不会!”闲闲弯唇,目视前方,也就这时显出点贵族公子哥的气派来。所言及所想。她向来是如此,那便依她好了,曾经的他嫌弃对方神神叨叨奢靡无度,可如今,他未尝不想把最好的都奉上给她这公主独享。千西切一声,“不是说贵族有贵族的规矩,你家里能同意么?”“交给我就行,我会去协商。”他微笑,眼神有一丝闪亮。藤原信岩的语气和神色向来不狷狂,可千西感觉到那深处有些别的东西,什么东西呢?她转身陪彩杉,在客人中辗转,恍然悟到,那大概是——坚决和忠贞。忠贞。那日在船上,他拿出戒指,对她唯一承诺的,就是这个。“现在战火纷飞,我没办法许诺你朝朝暮暮—只要你是我的妻子,我会一直忠诚于你,这就是我的信念。”“西西,嫁给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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