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不知愁,只盼着岁岁有今朝。”她莞尔,浮现出的那场景甚是静好动人,“你那时有多大呢?”“上小学,升入初高我便寄宿在学校了,过年才回老家,十七八岁时,母亲和姐弟被我父亲接来了东京落脚,外婆外公相继去世以后,就没怎么回去过了。”“抱歉……”“你每周,都会远行去你外婆家陪她做礼拜?”“嗯,她是忠实的天主教信徒,我从小不信这些,可她年纪大了,得迁就着。”“能迁就着,何尝不是一种福气?”“我看出来了,你父母之前,竟是分居两地?”“我出生身边就只有母亲,我和信坊一直跟着母亲。家里家外都是母亲cao持,直到大伯袭爵,父亲晋升,在这里独立门户,夫妻才团聚。”“这样啊。”藤原祖上是士族武士出身,效忠潘主,带着旧事部队打天下,后来建功立业。藤原教治不是老大,是家里老二,年轻时也并无什么特权。读完军校从个大头兵做起,参与了日俄战争和一战,随着军阀的壮大和武官的垄断,让他天时地利人和,幸运地碰上了这个最好的年代,机缘巧合下立了大功,封为子爵。藤原家现存的男人,历经明治大正和昭和三朝,个个都是如此,荣耀和功勋少不得运气加持,但说到底是自己有出息,准将少将不埋汰,谁看了不说句佩服。“嗯。”他点点头,“父亲在我的童年,曾是一个模糊的印象。”因为见面次数太少,上小学的信岩和信坊每次都要和爸爸重新认识。藤原教治喜爱自己的孩子们,“部队随时迁移,他回国都很难得,更别提回家了,但每次探亲留个两天,会带一大堆礼物,也会教我们骑射和剑道……还有打猎。”“我又看出来了,你还是很爱你爸爸的。”她已经放松下来,脸上的表情也不那么别扭了。藤原信岩笑了。因为她说的对,在小小信岩的脑子里,爸爸是模糊的影子,也是一个伟岸忠实让他感到安全的影子。如今藤原教治已是一个老头。这个老头年过半百,虽变得倨傲古板,自视甚高,迂腐落后,年轻时却辛苦过,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也看重自己的妻子儿女。藤原信岩不会把在乎,喜欢,爱啊常常挂在嘴边,他从内到外是很含蓄的,只会说:“他是我,我阿姐和弟弟的父亲,是我母亲的依靠。”至于母亲,母亲总会叫他宝贝儿子,他不爱说话的时候,发脾气的时候,不肯按时吃饭的时候,她就会哄他……你是妈妈的宝贝儿子……他想到此处,眼角眉梢无不怀念,想起母亲,嘴角满是温存的笑意,抬头看着天。凉如烟波,冷冽浩瀚的白霜,混着雨水湿湿凉快,笼罩在他脸上,镀了层朦胧的银光。那笑比月光温柔不少,千西看着那侧脸,不禁有点痴。许是察觉到她挺停驻过久的目光,缓缓转过头来,笑意未散,也柔柔浸染着她,“你现在好了吗?可以说你想说的话了。”心跳加速间,她忍不住踮起脚,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好爱家的男人!”脆生生的表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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