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她看雨停,开车去买下午需要的胶卷。因为常去的那家店没开门,她转到更偏远一些的小路,找老照相馆。因为她这个人一向不认路,问来问去还是走错。景色变得寂静而暧昧,她很有经验地明白到这条街的产业是什么。本来在车里看地图,结果碰见那位,当即观察他去往何处,看清店门招牌后,志得意满:“瞧我这是什么运气!”当即不急不缓地跟进去。眼疾手快的老板娘伸手一把拦住她去路,她早就掏出钱包,从内抽出一沓厚厚纸钞,哗啦啦数起来。钱票清点声十分悦耳,老板娘耳朵眼睛黏在上面,嘴上依旧恪守原则:“哎呦,给钱也不行,会坏了我店里的规矩……”千西随手又打开钱包内侧抽出两张纸币,老板娘眼睛发光:“哎呀,这是美钞?”……“她说她很喜欢美元,我不仅成人之美,还答应那妈妈桑,绝不打搅她做生意。那个客房推开没动静不说,那么近的画面,相机里还有一点胶卷,这还不是天助我也?”雅美看看千西神采奕奕的比划,再看看桌上被摊开的照片。衣服散落一地,褥上半赤裸纠缠的男女,比之某些桃色插画,更加腐浪旖旎,不堪入目。脑子懵过后静过神,只能说千西真是胆大包天,喃喃道:“她怎么就能让你进去了呢?”这个嘛,当事人用了一句点睛来收尾:“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世上,没有拿钱不能解决的生意。”“其他人可曾知道吗?如果被人发现对你不好。”她气定神闲,只差拍拍胸脯担保。“放心,妓院的人不认识我,照片也是我自己洗的。我绝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你现在和他还有订婚这层关系在,他要是有丑闻,你面子上也过不去。”渡边雅美眼里已经含泪,千西心疼她在唯利是图的家庭里长大。“我答应帮你的,你的委屈我记着呢。”瞧她仍旧有所摇摆,又洗脑道:“你只管把这照片交给你奶奶,你奶奶不是最疼你?怎么会允许你嫁给个喜欢嫖妓的色情狂呢?”她声情并茂,言语直白粗俗。“只要你奶奶坚决不同意,你爷爷又是个惧内的,你爸妈又不敢忤逆你爷爷,嗯哼,枕边风最好吹了。”末了干脆一拍手:“这事能成!”渡边雅美被说动。心想虽然手段古怪些,改一改,也许可以一试?半个月前渡边雅美对千西抱怨,自己被家里人强行安排了婚事,拿那未婚夫的相亲照片给她看。“是一个子爵,大我十五岁,几年前去美国,如今留学回来,我父母看中了他博士学位,说什么门当户对?上次一起吃过饭,他对我明明冷淡,也不知为什么要答应同我的婚事。”自己在新环境长大,受的西式贵族教育,也算是新名媛。都不认识就要嫁,她觉得荒唐,最后委屈地哭了出来。“据说他在外国和别人同居,包养情妇,我怎能嫁这样的人?!”千西当时也气恼她一家利欲熏心,很为此愤愤不平。……几番下来,两人好像抓住救命稻草。她拿住这包东西又听千西说起:“妓院我不陌生,我上半年还研究过色情小说,那时候我就见识过。”千西心里正盘算。就等她一问起,自己要详细普及一番辛苦得来的学术成就,再拿两本珍藏的书,好给她开开眼界。但渡边雅美很平静,看来完全接受了自己跑到妓院偷拍且大言不惭这个事实。眼见吃瘪了,不满道:“怎么不问我问题了?”她看着她,她看着她,沉默一阵子,哑然失笑。伴随着这笑,还有一声不小的动静。这动静便显得格外突兀。接连,客房内的活动声隐隐约约,犹如鬼祟鼠跳,冲击人的耳膜。有什么东西,在这房间里。两人登时大眼瞪小眼,屏住了呼吸。同时望向声音来源,那扇隔门。渡边雅美突然想起,隔门后面是睡房,可以容人睡觉。而她们在外面的小茶厅。因为进来时房间没开灯,她们下意识觉得没人来过。就是说——有人在?动静又渐渐消失。渡边雅美胆小,况且千西方才一直语出惊人。一想到她们所有对话有被偷听了去,登时吓得面无血色。千西胆子大些,干干脆脆地起身:“我去看看。”三两步走到门前,敲了敲试探道:“有人吗?”“……是。”回应到来时,连千西难免也吓了一跳,有点彷徨。真有人?!几声脚步,隔门从里被人推开。
她离门太近,也没想到他能如此快捷利索,以至于近在咫尺,她措手不及,往后倒了一步才稳住步伐。还没看清呢,渡边雅美已经起身弯腰道歉了。“十分抱歉!您是藤原少佐吧?真是羞愧,打扰到您休息。”他穿着一身军装,千西不认识他。“是。”他礼貌鞠了个躬。千西也赶紧礼貌鞠了躬,然后看见渡边雅美回礼再鞠了一躬。礼节是魔法,一通繁文缛节结束,足够让任何人从暴跳如雷到心如止水。接下来,谁先说话?还是男人率先打破尴尬的气愤。他站得笔直:“我想我得向两位女士解释,今晚喝了酒,加上我有些劳累,就问过渡边太太,在客房小憩了。”他笑着低头提了提自己的佩刀,歉意的目光先后扫过两位姑娘:“刀摔在地上我才醒来,没想到自己睡了这么久,若吓到二位,是我的不是,还请二位不要介怀。”因为千西离他很近,也是她来敲的门,他言到此处脸便朝向她,表示和她解释。和他视线接触后,千西立马赞同般地点点头,表示她已经听进去了,又看见他耳根发红,估计喝了不少。渡边雅美心里万幸。“不,是我们先打扰到你休息,也请你原谅我和朋友的莽撞。”千西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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