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乍起身的时候,好心的邻座贵女像没意识到一样,还在与你说:“做什么去?”随即,她反应过来,后怕地捂紧嘴。众目睽睽之下,你径自步至明堂中央,萧岚音对面站定。顾珵一脸的魂不守舍,漆黑大眼睛眨巴眨巴黏在你身上。众人疑惑,萧岚音更疑惑,“姑娘,你是?”隔着帷帽与顾珵远远对视一眼,你清了清嗓子:“郡主,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先过我这关。”你听到她用剑南方言问身边侍女是否认识你。侍女连样子也看不到,怎么会知道你是谁呢,连连摇头。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你故作严肃道:“是这样的,郡主。我贪图美色,暗恋太子殿下多年,不先打过我,我们都不会服气你接近殿下的。”于是萧岚音打量一下你的细胳膊细腿,用剑南话问侍女,京城的女人都这么癫吗。你装听不懂,一味去看最上首的人:“陛下,可以吗?”儿子魅力这般大,老皇帝十分开怀:“当然可以,你们女儿家的事就女儿家自己解决。不过,你是哪一家的女眷,对珣儿用情至深,朕也是叹为观止……”你装没听到,继续对郡主诠释嚣张跋扈四字:“陛下说可以,郡主,你可以吗?”萧岚音很大度地点了一下头。足够了。你借着从顾珵手上拿长枪,用气声恶狠狠地说:“待会闪远点。”“姐姐是为阿珵站出来的是吗?”那小少年满眼是星星,写满了期盼。废话,在帷帽下翻个白眼。转头你就用那种很让人不爽的白莲语气,轻轻柔柔问:“让郡主久等了,你先我先?”“那就姑娘先吧。”萧岚音举起重剑扛在肩上,“不过,姑娘真的会耍枪吗?”你轻笑,抓起银枪旋身刺去。想不到对手真会两下,萧岚音短暂愣神后抡起巨剑,剑齿虎虎生风地甩来,却被你插地为标,双脚一蹬,逼得她不得不又顺势退回去。重剑的形制注定了只能大开大合,用的好就是举重若轻,用不好,那还不如狼牙棒、流星锤等其他重兵器。你这一脚借力打力,正是踹在她力气不够,只能身随剑走的弱点上。萧岚音知道自己轻敌了,再起剑的速度明显比之前快很多。不过在你眼中还是不够,避过挥砍,再次一腿压到她的剑上。萧岚音这下明白了,“姑娘也是会用重剑之人。”她对自身实力很自信,又仗着兵器锋利,在剑南少有败绩。在这到现在抓不出头绪,反而两次被寻到破绽,只能是你对重剑也极了解,天然化去了她的优势。“如果这么想能让郡主心里好受些,”你唔了声,“那便是吧。”“你!”一而再再而叁遭受嘲讽,萧岚音脸色一变,忽改以双手持剑,一力千钧地扫来。这郡主看来是真生气了,你眯眼,提枪去拦,银枪却被那柄重剑削成两节。萧岚音冷哼:“兵长一寸,兵强两分,断了你的长处,看你还有什么花样。”“仗着兵器逞快的人好像不是我吧。”拿住剩下的半截枪杆,你耸肩,“也好。郡主娘娘,就让我告诉你,你失败的原因。”
顾珵发现,原本一直百无聊赖转酒杯的兄长,突然放下了手中玉杯。“这到底是谁家女眷?”他开口了。“皇兄?”顾珵有些不安,“怎么了?”顾青珣言简意赅,“你自己看。”场中女子衣袂翩挞,清灵敏捷,虽瞧不清容貌,但足以令人心向往之。顾珵莫名脸热,磕磕绊绊回:“看…看了,然后呢?”顾青珣再问:“她手里的是什么?”“短枪啊。”“不对。”顾青珣又指桌上的玉杯,“这是什么?”“…酒杯?”顾珵都有些不自信了。“不论是玉的还是木头的,人们都会说这是杯子,不会说这是个玉,是个木头。”顾青珣颔首,“仔细看,那女子使的是枪吗?”“是啊,”顾珵特地揉两下眼睛,“没错,是枪。”“错了。”太子无奈,弟弟孺子不可教也,“她的一招一式都来自剑法。枪到她手里,也就变成了剑。这个女子根本不会用枪。郡主截去长枪,反而解开了这份束缚。”顾青珣是剑术高手,自然别有见地。顾珵哦了一声,心里却想,才不是呢,姐姐干什么都很厉害的。顾青珣评价的没错,你不会用枪,只会用剑。手中半截无头之枪,如儿时启蒙木剑,无法伤人,但你已入无人之境,也不再需它伤人。郡主在这么多人面前被外人打到节节败退,思虑焦灼,也顾不上在比试,挥着重剑就向你头面上出杀招。你直接并指清清一点,将那柄劈来的重剑推开了。这是……!顾青珣哗地一下起身,桌案美酒倒了一地,把旁边顾珵吓一跳。对上郡主不敢置信的脸,你从容道:“因为只有身随剑走,做不到剑随心动,所以郡主很累,我说的是不是?”“真容都不敢露的人还挺聒噪。”萧岚音咬牙,但这柄剑确实太重了,一点一点拖着乏力的她滑向败落。刹那间,她已做出决定,任重剑脱手,转而去打那顶帷帽。重剑落地,帷帽只被打偏一点点,你握着不伦不类的无头枪指在萧岚音胸前,提醒她:“郡主,你败了。”平心而论,萧岚音还不错。但你从小到大的对手,那可是师弟啊。没想到两个少女间的比斗可以如此精彩,老皇帝惊叹不已:“妙,妙。自古英雄出少年,郡主在这个年纪已算登峰造极,没想到还有人可出神入化。”你正欲说什么,不成想头上一松,已经有人从背后挑去了你的帽子。好讨嫌的人。放开失魂落魄的萧岚音,你转头向始作俑者投去厌恶的一眼。还是这么一眼,依然这么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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