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只暂住一晚,但江远岫有用不完的借口推脱,今日是轮子还没修好,明日又是马车夫受了风寒,要修养几日,总归是不走,赖在了许家。
陈朝忧心如焚,但又想不出主意,便给哥哥陈暮捎了个口信。不到下午,他就火速赶了来。
陈暮一进门,许盎春便喜悦地大喊:“大伯哥,你来了!”随后颠颠地赶过去,接过陈暮手中拿着的东西。
江远岫看向来人,和陈朝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但是周身气质却又将他们鲜明地区分开。
一见到江远岫,陈暮的脸就沉下来,对着许盎春阴阳怪气道:“你这小呆子,艳福不浅呐。”
“有了我弟弟还不够,大家公子也为你千里迢迢地跑回来了。”
“嗯。”许盎春点点头,拆开了纸包,里面有她最喜欢吃的糕饼,有了糕饼谁还听他说什么呢?
但这些话只是开胃小菜而已,饭桌上陈暮才拿出他这些年修炼的本事来,端着酒杯道:“江公子,大老远来我弟弟家,真是辛苦了,我敬你一杯。”
江远岫不得不接,肃着脸满饮一杯。
便听得他又道:“只是我弟弟家实在窄小,不若江公子随我去陈家,陈家宽敞,到时我再为江公子重病的马车夫延请三两名医,好好治上一治。”
“免得江公子在这穷乡僻壤耽搁,挡了你的前程。”
江远岫垂下眼帘,一派冷淡道:“不必,我与你陈家可没有交情。”
“那说来,江公子与许家又有什么交情?”陈暮翘起二郎腿,问道。
“许姨救了我,我又同盎春妹妹拜过天地,这交情可不算浅。”
“不浅,是不浅,据我所知,江公子和我弟妹成婚之后,未曾圆房,反而嫌弃她呆呆傻傻,趁她睡熟,自己偷偷跑了。”
“既已跑了,又回来干什么?”陈暮厉色道:“还赖在这里不走,这就是大家公子的风范?”
“你”这话句句锥心,任江远岫伶牙俐齿也无法反驳。
饭桌上的许青如坐针毡,一方是脾气火爆的亲家哥哥,一方是金尊玉贵的官家少爷,都是不好相与的,劝哪边都捞不到好,只能打圆场,笑着说:“都是过去的事,休要再提了,吃菜吃菜。”
但阖桌还是只有许盎春一个人动筷子,她吃得塞住了耳朵,蒙住了眼睛,只当是那争辩是一阵犬吠。
陈暮也无心吃饭,他看向萎靡的陈朝,在家的时候,谁惹了他也是张牙舞爪地闹,现在嫁了人,倒是成了面瓜,任人拿捏。
但他可见不得弟弟受欺负,今天必须要把江远岫赶走,不然后患无穷。
便脸上带着些微的嘲讽之意,他幸灾乐祸道:“莫不是江公子嫁过了人,在京城没女子瞧得上你,又来吃回头草了吧?”
这话实在是折辱了江远岫,他怎会遭人嫌弃呢,捧着他还来不及,他蹭地站起来,“你少拿话来堵我,我乐意住在哪就住在哪?哪里轮得上你来说?”
“这是我亲弟弟的家,也是我侄女的家,许家人厚道,不好意思撵你,我可不怕。”
陈朝见自己哥哥说得过火,忙去拉他,而陈暮暴脾气上来,哪怕王母娘娘下凡,也拦不住他。
“当初走也没有人逼你,现在人家小妻夫过得甜蜜,你倒又来横插一脚,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三心二意,首鼠两端!”
江远岫被说得涨红了脸,想他饱读诗书,此番再没有颜面再待在许家,他夺门而出,直接走了,阖门的声音震得吓人。
这时许盎春忽然咳嗽不止,陈朝为她拍背顺气,问她:“妻主怎么了?”
许盎春指着面前的辣子鸡,声音嘶哑,“吃到辣椒了。”
看着那盘辣子鸡,再看看抽着烟袋锅的陈暮,许盎春觉得他方才的嘴似乎是在喷火,把江远岫烧走了。
便忽然神神秘秘地对陈朝说:“我觉得大伯哥吃起来一定很辣,就像小辣椒。”也像咄咄逼人,跳起来叨人的大公鸡。
陈朝没回她的孩子话,担忧地对哥哥说:“哥,今日的话属实有些过了。”
“过什么?他敢干我就敢说,我可一句都没说错。”
“可他毕竟家世显赫,我怕……”
“怕他个鸟,我一没杀人,二没放火,他要是拿权势压人,我就上京告御状。”陈暮恼怒的眼神一转,便又是安慰,“你踏实过自己的日子,他要是再回来,就告诉我,我还有好话等着他呢。”
陈朝点了点头,但若是江远岫真的还要回返,那他也不敢再叫哥哥来,他怕陈暮能跳起来把房给点了。
安慰过了弟弟,陈暮便将火力对准许盎春,“你离那个姓江的远一点听见没?你要是敢背着阿朝拈花惹草,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许盎春果然严肃起来,忧心忡忡地问:“那还给我带糕饼吗?”
陈暮险些被气笑,绷着脸说:“别说糕饼,西北风都不给你喝。”
“啊?!”后果竟然如此严重,许盎春立马抓住陈朝的手,向陈暮献媚,“大伯哥,我会对阿朝好的。”
陈暮暂且信了她的话,理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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