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一般的汉子也觉得她威猛得很,若是平日在家,早缠着她在床上出力了。江远岫被她热辣辣的话羞得满脸通红,余光一瞥,发现赵老大背后站着个人,高大漆黑,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他忙地抽出手来,“老大说笑了,让姐夫听见倒误会了。”“他误会什么?他还有脸误会,整日和吴婷婷眉来眼去勾勾搭搭,当我看不见呢。”“姐夫怎么会?”“怎么不会?他的心可野了,要是我一伸腿没了,他不过头七就能再找个人家,那像你是个本本分分的男儿。”这时那漆黑的影子突然出声:“我和吴婷婷勾勾搭搭,你哪只狗眼看见了?”赵老大的表情忽然凝滞,脖子像是缺了油的车轮,嘎吱嘎吱转向后方,发现她明媒正娶的夫郎就离她两步远,想必方才她说的话,他都听见了。一时她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有没有你心里不清楚?上回夜里你说要去方便,过了半个时辰才回来,吴婷婷就跟在你pi股后面系裤腰带,你敢说什么事儿也没有?”“我敢说!”赵老大之夫郎黑面皮微微发红,他回想起那日,便觉得臊得慌。“好,那就算是那天凑巧,那吴婷婷总看你,日也看夜也看,不是和你有一腿是什么?”“那是,那是因为她是个斜眼。”赵夫郎本不想大声地说这件事,毕竟是吴婷婷的伤疤,但是赵老大的脑子简直就是个闷葫芦,这么明显的事她都看不出来。“啊?”赵老大惊讶道。“是,婷婷姐确实眼睛有疾。”江远岫附和道。吴婷婷是两月前才加入商队的,为人沉默寡言,所以赵老大对她没多注意,光记得吃干醋了。吴婷婷被这厢的吵闹声惊醒,一听自己的眼疾竟然让老大妻夫起了嫌隙,连忙走过去解释,顺便将那日上茅厕之事交待清楚。原来是赵夫郎那日如过厕后,返回歇脚的地方,正此时吴婷婷也跑来如厕,但赵夫郎的肤色很容易让人忽视他的存在,两人正好撞在一起,赵夫郎人高马大,将瘦弱的吴婷婷撞得跌倒,衣服上便沾染了许多五谷轮回之物。赵夫郎觉得十分内疚,便同她一起去水边将衣服洗干净,这才回来得迟了,也让赵老大撞见吴婷婷衣衫不整系腰带的那一幕。赵老大得知是冤枉了夫郎,竟然还因此赌气要找个新的,一时无地自容。而赵夫郎怒火中烧,指着赵老大的鼻子骂道:“赵小芳,我嫁给你十多年还给你生了两个孩子,你就这么想我?”“夜里不睡觉和这个小狐狸精拉拉扯扯,你当我死了是不是?”一时之间,江远岫感到赵夫郎简直像一个四处喷火的巨人,仿佛一伸手就能把赵小芳攥起来扔到京城去,而自己在他看来已经是一只狐狸精,那么他的下场必然会更惨。果不其然,骂过了赵小芳,赵夫郎的矛头便对准了他,“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勾引有家有口的女人,你挺不要脸呀。”“姐夫,你误会了,我和赵老大什么事也没有。”“什么事也没有?什么事也没有,她能就这么攥着你的手?还说能让你在那方面也满意。”说罢赵夫郎一把擒住赵小芳,铜铃般的大眼睛竟然蒙上一层悲伤的泪,“说,你这些年在外面都找了多少男人?”赵老大感到一口大锅扣到了她的脑袋上,成婚这么多年她就起了这一次心,结果还被当场逮住,简直是百口莫辩,便将所有的怒火全撒在了吴婷婷身上。她问:“都是你,你一天天眼都不眨到底是看谁呢?”“啊?”吴婷婷没有想到老大连这些都要cao心,支支吾吾地瞥一眼火堆旁的人,“我看阿四呢。”这句话成功地让阿四闹了个大红脸。阿四今年28,至今没有成亲,是个老儿郎了,他面颊上有一团胎记,在别人看来有碍观瞻,在吴婷婷看来那是独属于阿四的印记,是他出生之前仙人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所以没了胎记的阿四好看,有胎记的阿四更是沾染了几分仙气。赵老大阴差阳错之间做了一桩媒,但自己的夫郎还在虎着脸不理她,并且这气不知道要生到什么时候,她也拉不下脸来哄,只希望这趟干货能卖多些钱,她买几身好衣裳给夫郎,祈求他给个好脸。第二日,江远岫便受到了驱逐,因为赵夫郎看见他就心里发堵。赵老大阻拦,说道:“我答应要送他到他姐姐家了。”“天下女人死绝了非要你送?”赵夫郎怒道,若赵小芳还要解释,他则一扬脸,“有他没我,有我没他,你选吧。”于是江远岫就被赶出了商队,此地已近直隶,距京城不远,两三日便能到,但江远岫没有身份凭证,不能入城,只好揉乱头发,涂黑手和脸,绕道城边乡镇。江远岫形单影只地走在路上,与孤月繁星作伴,想到吴婷婷和阿四,他们应该会走到一起,赵老大和她的夫郎应该也会重归于好。仿佛偌大的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个人,世界太安静了,哪怕有一只鸟来陪着他也好。但一只鸟还是不如一个人,或者一个傻子,许盎春如果陪着他,那他一路上一定没有安静的时候,她相当地没有见识,无论看到什么都要问一问尝一尝。尝到好吃的,便会殷勤地夹到他的碗里,笑嘻嘻地说:“秀秀你也尝一尝吧。”然后捧着他的脸仔细地看,“你怎么还不变胖?”可惜他没有好吃的饭菜能让许盎春尝,他只有几张干硬的饼子,和一囊凉水,许盎春应当不会喜欢的,所以还是不要她陪着吃苦为好。我想要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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