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二楚,约莫是嫌江远岫脏。她让夫郎烧了一大锅热水,嘱咐江远岫把自己洗干净再来吃饭。已经许久没有洗过澡,江远岫早受不了自己身上的味道,恨不得在水里搓掉一层皮,直洗了半个时辰才出来。他洗干净了脸面,换上了合身的衣服,再出现到许盎春面前时,许盎春看呆了眼,她还没有见过这般好看的人,头发比家里的那窝鸡的鸡毛还顺滑,皮肤比小羊的皮毛还白净,眼珠子比大松鼠的都亮。她相中了江远岫,觉得他给自己当夫郎也不错。便紧挨着他坐下,自己喜欢吃什么就给江远岫夹什么。春她爹看得眼热,自己当了她十几年的爹,也没见她主动夹过一根菜,江远岫进门还没一个时辰她就无师自通会献殷勤了,可见女人都是一个德行,娶了夫郎忘了爹。他狠狠掐了傻乐的许青一把,都是她非要买这么个妖妖娆娆的狐狸精回来。许盎春那么老实的一个孩子,都被他勾了魂。许青哎呦一声,“这么好的日子,你掐我干嘛?”“怎么?我不能掐你?”春她爹斜了许青一眼,“吃你的饭。”不知夫郎又在吃哪门子闲醋,许青懒得理他,她滋溜一口酒,吧唧一口菜,笑呵呵地看着女儿和未来女婿。因为总算是解决了一桩心头大患,许青不慎喝多了,在屋里睡了一下午。因为人生地不熟,自己又是男儿家,不好硬碰硬,江远岫看着十分乖巧柔顺,许盎春邀请他去她的房里,他便去了。不为与她培养感情,只为了让她不要同自己成亲,虽然许青那样斩钉截铁地说了,但是江远岫清楚,要是许盎春不想娶他,谁都没辙。许盎春将江远岫带到了梳妆台前,她问:“我可以摸摸你的头发吗?”未婚男子的头发自然是不能随便摸的,但是江远岫为了讨好她,指着她在父母面前一言九鼎,死活都不要娶他,便说:“可以。”许盎春便捞起了他的头发,在手里捏了捏,又在脸上刮了刮,果然凉滑又柔软。她拿起梳子,给江远岫梳起头发来了。最近街上的女子时兴一种发髻,娘教过她许多回了,但她在自己的头上就是绾不好,便想在江远岫头上试试。江远岫看她心情平和,便试着开口:“你是不是不想同我成亲?”“嗯。”许盎春捏着他的一绺头发,在手里转了个弯。江远岫简直心花怒放,“真的?”“嗯。”“那你可以和你母父说不愿意娶我么?”“嗯。”这厢江远岫兀自兴奋,而他的话,许盎春一句都没有进到脑子里,这些年她应付母父的说教已经形成了一套体系,便是你尽管说,我一句都不听,但是我会时不时应和一句,免得你发现我没有听。发髻已经有了雏形,许盎春从抽屉里取出一支珍珠钗,插到了江远岫的头上,她看向镜子里的人,绾了女子的发髻,比方才更为好看,好比是山鸡变成了孔雀,而她还没有养过孔雀,只是前些年赶集时看到过。许盎春拨弄着珍珠钗上的流苏,豁然开朗,人她也没有养过,而眼前的男子,既是人又好看得像一只孔雀,要是养了他,岂不是一下子就有了两种动物。许盎春陡然开心起来,“你有名字吗?”“我叫阿岫。”江远岫道。“阿秀。”许盎春回忆着家里的所有动物,猫叫花花,狗叫白白,羊叫绵绵,猪叫哼哼,大松鼠叫松松,就连每只鸡都有各自的名字,而且都是迭词,要是这人叫阿秀,她容易记不住,便说:“那我叫你秀秀好不好?”江远岫点点头,只要让他能清白地在许家待下去,叫什么都无所谓。新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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