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生气是不可能了,苏暮雪扭头看向外面,正好路过驿馆,她道:“停下。”车夫勒马停住,苏暮雪道:“陛下万金之躯不能随意涉险,还是住在驿馆安全些,陛下请吧。”明玉掀开布帘,头垂下。萧安辰舍不得同她分开,但也不想让她不快,既然人已经寻到,后面的事慢慢筹划便好。他道:“晚膳可以……”“臣女有事,不能奉陪。”苏暮雪打断他后面的话。“那明日呢?”“明日臣女也有事。”“后日?”“后日也有事。”言下之意,每天都有事。“那算了,”萧安辰道,“原本打算邀请阿雪去驿馆用膳,既然这样,那还是朕去薛府的好,毕竟朕闲来无事,可以在薛府等你。”“……”苏暮雪被摆了一道,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须臾,她道,“臣女陪陛下一起用晚膳。”萧安辰大喜:“好,朕等着阿雪。”苏暮雪轻点头:“好。”萧安辰得了应允,痛快的下了车,站在路旁还一直对着车里的苏暮雪摆手,明玉放下布帘,直到此时才回过神,拍拍胸口,“小姐你同陛下刚才可——”她一回头,只见苏暮雪坐在榻上,端起茶盏连着喝了三盏茶水,正要喝第四杯。明月拦住,“小姐,你喝很多了。”苏暮雪说道:“我口渴,很渴。”明玉狐疑道:“怎么还口渴了,也没做什么啊?”苏暮雪不只口渴,还热,额头上、后颈都是汗,明玉见状拿着帕子给她擦拭,“小姐,你出了好多汗。”明玉擦拭的太慢,苏暮雪接过她的帕子自己擦拭,边擦拭边道:“热的。”明玉看了眼天色,深秋的节气,虽说日头大,但却感觉不到热意了,“热吗?奴婢没觉得啊。”苏暮雪定定道:“热。”言罢,她把帕子还给明玉,又倒了杯茶水,仰头喝尽,五杯茶水下肚热意才消散了些。阿六看着走进驿馆的身影,双眉皱到一起,哼,算你走运。方才那个孩童突然冒出来,是他所为。他给了孩童些吃食,要他去拦马车,并告知,成功了后面还有银两。阿六目的很简单,就是想替公子出气,这人总是阴魂不散的跟着主子,扰的公子和主子不得安宁,他不能打他,亦不能杀他,只能找找他晦气了。阿六冷哼一声,转身离开。薛佑宁是在晌午知晓萧安辰来到杭州的,彼时他正同苏暮雪商量,晚膳后一起看花灯,苏暮雪淡笑道:“今夜不行。”薛佑宁诧异道:“为何?”苏暮雪回:“我今夜有事。”薛佑宁打量着她,“何事?”苏暮雪:“见人。”“你初来杭州又无熟识的人,”薛佑宁顿了下,问道,“要与何人相见?嗯?”说着,他看了阿六一眼,阿六张了张嘴,见苏暮雪也看了过来,随即又闭上。苏暮雪柔声道:“陛下来了。”“啪。”薛佑宁手中的筷子掉到了地上,眼神有些闪烁,再抬眸时恢复如初,“陛下何日来到杭州的?”苏暮雪给他递上干净的筷子,“今日。”薛佑宁接过,“他说什么了?”“邀我一同用晚膳。”苏暮雪淡声道,“我今夜要同他一起用晚膳便不能在家里用膳了。”“这样啊,”薛佑宁沉思片刻,“晚上我陪阿窈一起去。”“表哥不说晚上有事吗?”刚有人送来帖子邀薛佑宁赴宴,薛佑宁确实是那样回复的,今晚有事去不了。薛佑宁指尖缩了缩,脸上浮出笑意,“陪你去赴宴更重要,其他的事可以推一推。”苏暮雪不知,薛佑宁所谓的有事,便是晚膳后同她一起赏花灯,猜灯谜,她不能去,他自己一个人去又有何意。再说了,他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去赴萧安辰的约,这次,他不会再放开阿窈的手。“好。”苏暮雪眉眼弯弯道,“一起去。”萧安辰今日未曾出驿馆一次,一直在忙碌着,忙着喝茶指挥,杭州知府亲自cao刀动手。萧安辰指了指,“歪了。”杭州知府拎着花灯又朝左移了移,“陛下可好?”
萧安辰低头轻抿一口茶水,咽下后道:“还是歪。”杭州知府又朝左移了移,“这样呢?”萧安辰淡声道:“好,就这样。”帝王突然降临吓得杭州知府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守门的衙役道:“大人,外面有人递上这个。”知府低头瞄了眼,下一刹,险些滑到地上,他稳了稳,“快拿过来。”衙役走近,双手捧起奉上,“大人请看。”知府大人拿起扳指,举高过头顶,对着阳光照了照,随后扑通一声跪地上,颤颤巍巍道:“陛陛下,是陛下……”萧安辰出现在后堂,知府大人抖着肩膀说道:“下官不知陛下到此,请请陛下恕罪。”原本萧安辰是打算来个微服私访的,只是碍于海上的刺杀,比起微服私访住在驿馆更为安全。这一住,可把知府忙坏了,又是送这个,又是送那个,知府马大人,不知陛下什么脾性,为何要这么多的花灯?但不管为何,陛下有令,他们听令便好,遂有了方才那幕,堂堂知府大人了沦落成吊花灯的小厮。在蜿蜒的长廊上吊起了花灯,陛下要求甚严,他的胳膊和腰都快断了。好不容易花灯吊好,又摆起了盆栽,一盆盆芙蓉花搬进庭院里,摆成不同的形状,做完这些,已然到了傍晚。陛下大手一挥,他灰溜溜离去。不多时,护卫来报,贵人到了。萧安辰提袍便朝门外走,刚要跨出又停住,扯扯衣领问周嵩:“朕如何?”周嵩拍马屁道:“玉树临风,貌比潘安。”萧安辰眉梢扬起,眸底溢出笑,只是笑意很快褪去,因为他看到了厌烦的人。薛佑宁?他来此做什甚?!相比萧安辰的冷脸,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