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着柱子站直,背脊挺直的瞬间像是听到骨骼错位的声音,他肩膀还未全好,撕裂般的疼痛依然还在。前面房间里传来欢笑声,是明玉的声音:“苏护卫你可算是醒了,你知道小姐有多担心你吗。”然后是苏铭浅浅的声音,“让小姐担心了,对不起。”接着是苏暮雪轻柔的话语声,“醒了就好。”笑声伴着雷声再度悠悠传出。萧安辰身体一歪,脚跟着踉跄了一下,远处的王放快步走了过来,欲扶他,萧安辰摆手,“不用。”他再抬眸时,眼尾溢出了血,血成丝状,千丝万缕的延伸到眼尾看不见的地方。这些都是旧疾。然,他最大的心病在于,要如何面对苏暮雪,说实话么?她会不会生气?她会不会再次不理他?萧安辰怕极了,从未这么怕过,嘴唇颤着轻唤一声:“王放。”王放道:“陛下。”萧安辰踉跄着走到王放面前,伸手抽出他腰间斜插的短刀,那是一把做工精致的匕首,刀刃很锋利。王放惊呼:“陛下,您要做什么?”萧安辰抬手制止他靠近,一手举起匕首,一手指腹轻轻在刀刃上拂过,眨眼间,他指腹上溢出血。萧安辰唇角扬起,“好锋利的刀。”不知插入心脏是否也是这么快。他握着匕首缓缓朝前走去,雷声过后,闪电袭来,映得四周绽亮,萧安辰那张没有血色的脸明晃晃呈现在人前。细看下还能看到他唇在发抖。其实,他心也在颤抖。萧安辰步子迈得极慢,走到门前时好像用尽了身体的力量,他手扶上门框,用力深呼吸一下,抬脚迈进。房间里传来轻笑声,苏暮雪问道:“阿铭,你这段日子到底在何处?”“对啊,苏护卫,你到底去了哪里?”明玉说道,“你不知小姐找了你多久,小姐为了寻你,吃了很多苦呢。”苏铭刚醒,气息还很弱,但能说话,他牵强笑笑,“是属下的错,让小姐着急了。”“那你还没说你到底去了何处呢?”明玉追问。“我在……”苏铭话还未说完,眸光瞥到了一道颀长的身影,眼神霎时变冷,咬牙切齿道:“这得问陛下了。”“陛下?”苏暮雪转身看过来,“陛下知晓你在哪里?”她话是问的苏铭,但眸光一直落在萧安辰身上,男人身上的玄色团龙纹常服被雨水浸湿了一大半,一侧肩头已然完全湿透,乌黑发丝上也淌着雨水,雨水顺着他脸颊滚落到衣领深处。衣袍上染着水珠,脚上黑靴也湿了,粘了少许的泥。苏暮雪征愣看着,杏眸里闪过疑惑,“陛下,为何会知晓你在哪里?”“因为——”苏铭的声音拉长,眼眸眯成一道能缝隙,眸光清冷,“是陛下命人把我抓走的。”苏暮雪:“……!”苏暮雪转身走出,还未开口,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出现在眼前,她听到萧安辰说:“想杀朕便杀吧。”锐利的刀锋晃上苏暮雪的杏眸, 她眉梢蹙着微愣住,细密卷翘的长睫很慢地眨了下,眸底似有什么一闪而逝, 太快,没有捕捉到。萧安辰冷白修长的手指紧紧握着刀柄, 眸色暗沉如深海, 里面没有一丝光亮, 唇紧抿, 下颌绷起, 他手又往前递了递, 唇上现出一道重重的压痕。他眼眸很慢地闭了下, 似是挣扎似是沉思, 眼睑再抬起时,眸色比方才还暗沉,伴着突然响起的雷声, 他道:“是朕命人抓走苏铭的, 你有气可以冲着朕来,朕绝不躲闪。”轰鸣声刚落下,闪电袭来,绽白的光透过窗棂斜射进来,映出萧安辰白如雪的脸,脸颊上没有一丝血色。雨水重重砸落下来, 啪啪做响声扰的人心悸。苏暮雪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状况, 迎着他炙热的眼神, 下意识后退两步, 没站稳, 身体朝一侧倒去。明玉见状轻呼一声:“小姐。”萧安辰先一步反应过来, 伸手攥住她的胳膊,轻轻一扯,把她按在了怀里,手顺势揽上她肩膀,结结实实抱个满怀,似乎觉得还不太够,他冷白修长的手指移到她脑后,用力按了下来。若说方才两人间还有些许距离,此时则是一点都没有,已经贴合在一起。苏暮雪的头贴在他胸前,萧安辰心跳无可抑制快起来,这幕来之不易,他很珍惜,头微垂,脸颊若有似无碰触上来,在苏暮雪发怒前,又退开。实在太舍不得,他退开的动作很慢,似是要把时间刻意拉长,如果可以,他希望这个瞬间能定格住。很显然,老天没听到他的祈祷,他刚站直,苏暮雪用力挣了下,没挣开,接着又挣了一次。萧安辰已然许久没抱苏暮雪了,真真是不想松手,他掌心落在她发丝上,轻轻抚摸了一下,指尖似乎染了她发丝上怡人的香气,指尖微缩,想留住些什么。
苏暮雪第三次挣脱,用力一推,萧安辰后退两步,手上的匕首应声落地,砸出声响。萧安辰回过神,满眼都是柔情,声音发颤,“阿雪。”苏暮雪眯眼睨着他,神情肃然,“真是你命人把苏铭带走的?”他之前明明说没有的。萧安辰黑靴踩上了匕首锐利的刀刃,脸色跟着变沉,那声是,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吐出。“……是。”“为何要这么做?”苏暮雪冷声质问。萧安辰不愿提缘由,当初带走苏铭,是怀疑苏沧海有异心,后证实苏沧海没有,本应把苏铭放了的,只是他还未来得及放人,她便出了事,之后,苏铭成了他发泄怒火之人。至于为何骗她?是他不敢,不敢承认,怕她会再次离开他,他真的承受不住再一次失去她,那会要了他的命。苏铭是她的软肋,那么便是他的筹码,他知晓自己很卑鄙,用苏铭把人留住,可他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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