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嵩走进来,“陛下,高太医到了。”萧安辰侧身让开,高瞻刚要行礼便被他制止,帝王冻着一张脸说道:“先救人。”高瞻跪地,打开药箱,取出里面的银针,对着苏铭扎去,须臾,苏铭停止了吐血,眼睑慢慢掀开,对着萧安辰冷笑一声。声音虽轻,但落在人耳中,如鬼魅轻笑,让人不寒而栗。萧安辰居高临下睥睨着他,问道:“他伤势如何?”“他中的是鸩毒。”高瞻说道,“不过幸亏药量小,是以性命无忧。”“何来的鸩毒?”萧安辰蹙眉问。地牢里其他几个人咚一声跪在地上,“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奴才奴才也不知到底怎么回事。”几人说完头抵着地,抖着肩,动也不敢动。高瞻执起苏铭的手指看了看,发现他中指和食指指腹发黑,像是也染了鸩毒,道:“他这毒应该是自己服食的。”“嗯?”萧安辰眸光落到苏铭脸上,看到了他唇角一闪而逝的浅笑。“若臣猜测没错,他这手指便是服毒时不小心染上的。”高瞻细细查看,“他指腹前端黑晕更重些,应是在嘴里放时指腹触到了瓶口,不小心溢出来。”“去找瓶子,马上。”王放吩咐道。众人开始在地牢里搜寻起来,地方不大找起来不费劲,最后在苏铭身后找到,白色瓶子,瓶口确实有粉末。高瞻凑近浅浅闻了下,“陛下,正是此物。”萧安辰走过来,抬脚给了苏铭一脚,正巧踢他胸口上,苏铭受不住,张嘴再次吐出一口血,喷在了萧安辰黑靴上。周嵩惊呼一声:“大胆苏铭。”苏铭唇角含着血,轻笑出声:“哈哈哈,我不会再给你机会折辱我,更不会给你机会伤害我家小姐,狗皇帝,我不会让你如愿的。”言罢,他用力咳嗽起来,血再次纷涌而出,胸腔里传来撕裂般的痛感。苏铭原本身子侧躺,后来变成了正躺,他看着上方,似乎看到了多年前那个雨夜,他昏倒在将军府门前,众人把他抬了进去,小姐找来大夫给他诊治。伤好后,他留在了将军府,小姐待他如亲弟般,给他缝制新衣,将军见他听话,收他为义子。他知晓,将军收他为义子不单是因他听话,更重要的原因是,小姐求得情,她怜他在这个世上没了亲人。苏家对他有再造之恩,他这条命都是苏家的,狗皇帝想用他的命威胁将军威胁小姐,他决计不会让他如意。即便是死,他在要保护将军和小姐。苏铭气息渐渐弱了下来,眼睑慢慢阖上,唇角的笑意一直都在。萧安辰怒吼道:“朕要他活!他必须活!快救他!”高瞻:“是。”鸩毒是烈性很强的毒,无解,但好在苏铭服食的不是很多,经过救治,他活了下来,虽气息还是很弱,但好在活了。高瞻长舒一口气,“陛下,好了。”萧安辰不大放心,问道:“真能活下来?”“嗯,可以。”高瞻说道,“只不过他身子以后会大不如前,舞刀弄枪肯定是不行了,但活着还是可以。”这个结果,与苏铭来说,是最好的,毕竟鸩毒无解。他也算是捡回一条命。苏铭在经历生死时,苏暮雪也得了些消息。郑煊拎着刚出炉的栗子糕来到了梅园,彼时苏暮雪正在写书信,表哥有意在帝京开设钱庄,邀她一起,她前两日空闲时去各个钱庄转了转,发现几家店铺生意都不错,遂,决定答应表哥。苏暮雪回信刚写好,便看到郑煊走了进来,她勾唇道:“晏州今日怎地有空来了?”这几日宫里事情多,郑煊一直住在太医院,今日才得了空闲。“正好忙完,给你带些吃的过来,”郑煊把栗子糕递给明玉,明玉接过,笑吟吟道,“公子有心了。”郑煊颔首淡笑,明玉知道他们有话要说,捧着糕点走出去。苏暮雪看郑煊神情,挑眉问道:“是不是有苏铭消息了?”“也是,也不是,”郑煊回。“嗯?何意?”苏暮雪不解道。“近几日我每处大牢都去了一次,没有看到苏铭的身影,也查了人名册,上面也没他这个人。”郑煊道,“他确实不在这几处地牢里。”“那他会在哪?”苏暮雪一脸愁容道,“还有何处是能藏身的?”郑煊指尖轻轻叩击桌面,淡声道:“还有一处。”“哪里?”苏暮雪问道。“皇宫。”郑煊睥睨着她,“不知阿窈可否知晓往生殿。”“……”苏暮雪想了想,“往生殿是宫里最偏僻的一处,据传那里曾经死过很多人还闹鬼,后来再也没人踏足过,晏州怀疑是那里?”郑煊:“是。”
苏暮雪抿唇沉思片刻道:“那就去往生殿探探。”说来容易但做起来很难,想去往生殿势必要进宫,苏暮雪如今的身份根本没法进去,她脸上生出一丝愁容,眸底的光就这么暗淡了些。郑煊劝慰道:“阿窈别急,我来想办法。”“你?你有何办法?”“明日我要给太后请平安脉,我会寻机会去看看,你且等我消息。”……这夜,苏暮雪因看账本晚了,干脆歇在了偏殿里间,明玉在外间候着,前半夜还好,苏暮雪睡得很沉,后半夜总感觉到有人在暗处看着她,那道眸光很炙热,让她无端从梦中惊醒。她急呼一声:“明玉。”明玉端着烛灯走进来, “小姐。”苏暮雪伸手指着前方的柜子道:“那里。”明玉转身朝柜子走去,格子窗上落下缥缈的树影,晃动间像是有什么一闪而过, 明玉感觉到后背一凉,转身朝后看了眼。苏暮雪问道:“可有发现什么?”“还没有, ”明玉回过神, 继续朝前走, 站定在柜子前, 举高烛灯打算一探究竟, 烛灯刚举起, 有细碎的声音传来。她吓得后退两步, 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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