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开口,萧安辰也不开口,苦的是周嵩,拎盒子时间太长,手都抖了,额头上也渐渐冒出汗。气氛越发的冷凝,似乎连风都感触到了,不知从何时起吹得更猛了,衣袂拍打声扰的人心慌乱颤。远处树木疯狂摇摆,尘土也跟着扬起,地上映出的人影越□□缈。有风,有飞扬的尘土,还有沙沙作响的树木,这里实在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可两位最尊贵的人不开口,其他人也不敢动,就这么…僵持着。马儿有些受不了此时冰冷的氛围,仰高头嘶吼一声。苏暮雪眼睫很轻地颤了下,随后道:“明玉,去拿。”“是。”明玉从马车里走出,来到周嵩面前,先是对萧安辰行了礼,然后接过了周嵩手里的食盒。若是再晚来一步,周嵩这胳膊怕是要废了。苏暮雪淡声道;“东西收了,陛下可以放行了吧?”萧安辰负在身后的手,握拳后展开,心绪也极力压制,那些想说的话最后变成一道缠绵的眼神,看着马车渐渐驶离。须臾,疾驰的马车停下,明玉弯腰从车内钻出来,把手里的食盒给了阿五,“小姐说扔了。”阿五接过,拎着食盒朝前走出,大约走出一小段路后弯腰把食盒放在了路边。半晌后马车再次驶离,带起飞扬的尘土。“吁——”勒马声骤然传来,有侍卫朝路边盒子跑去,拎起盒子又折回来,“王统领。”王放穿着一身寻常的暗红衣袍,从马背上翻身下来,接过盒子走到后面的马车旁,躬身道:“陛下,娘娘把食盒给扔了。”马车内,年轻帝王那双剑眉慢慢聚拢到一起,神色冷峻,整个人像是冻在冰窟里。到底要他如何做,她才肯原谅呢。苏暮雪回了梅园后让明玉在门外守着不允任何人靠近,然她和阿五在殿里密谈了好一会儿。“这人说苏铭还在帝京,依你之见,哪些地方适合藏人?”阿五思索后,道:“咱们派人找了许久音信全无,关着苏护卫的地方肯定不是如常人能去的地方。”“大理寺地牢,刑部大牢,这些地方郑公子都探过,没有。”苏暮雪目光灼灼道。“皇家可还有地牢?”江湖人士遍寻不到的地方,只能和朝廷有关,几处关押要犯的大牢都不见苏铭踪影,那皇家肯定还有更为隐蔽的大牢。那处是一般人都不知晓的。苏暮雪思索了许久,却一无所获,她轻摇头:“不知。”前朝的事她甚少过问,不曾记得哪处还有牢房,可苏铭的事不宜再拖,想到这里,苏暮雪心绪再难平,眼尾那抹红隐隐加重。阿五知晓她着急,躬身作揖道:“小姐,属下再去找人打探。”为今之计也只有这个方法,苏暮雪站起,对着阿五行了一礼,阿五受宠若惊,侧身让开,“小姐,使不得。”“阿五,谢谢你。”苏暮雪道,“你先去账房里领银两,必要时候用钱去疏通。”“是。”阿五转身出去。这日,苏暮雪因着苏铭的事,没什么胃口,午膳都没吃,明玉给她端来参汤,看着她服下,见苏暮雪脸色比早上还白,甚是担忧,“小姐,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不用,”苏暮雪侧眸,示意明玉把案几上的书信拿过来给她看看。明玉走到案几前,从账本里抽出那封信笺交给苏暮雪,苏暮雪展开,又细细看了一遍。看宣纸上面的字迹,字体有力,笔锋收尾顿挫鲜明,应该是男子所写,可她又察觉出一丝丝不对劲。恍惚间,她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她把宣纸凑到鼻前,蹙鼻闻了闻,嗅到上面有淡淡的花香,应该是熏香。这种熏香不是一般富贵人家能用得起的,倘若她没记错的话,倒像是那年闽疆战败后进贡的美人香。先帝曾把此香赏赐给了当时几位最得宠的妃子,那几位妃子殁的殁,出家的出家,还有两位住在冷宫里。她们又和苏铭有什么牵连?苏暮雪越发觉得此事像是一个谜团,越来越无解。苏铭,你到底在哪里?你可一定要等我来救你。阿五找人又寻了两日,还是一无所获,苏暮雪案几上的信笺又多了两封,这次是暗处的人主动送来的。第三封书信上有淡淡的血迹,苏暮雪不知这血迹到底是何人的,但心还是狠狠揪了一把。她怕是苏铭的。阿五谏言,“小姐,怕是还得从朝廷那边入手,咱们还要找个熟识朝廷的人才行,最好这人就在宫里当差,这样才方便探查。”苏暮雪陷入到沉思中,找人不难,找可靠的人很难,一时间她没有合适的人选。她没有,老天把那人送来了。午膳后,天色突变,乌云密布,没多久,便下起了雨,这场雨来势凶猛,雨滴从天空中滴落,砸得房檐啪啪作响。廊下花儿不堪风力,被打掉了好几株,阿白在苏暮雪怀里藏着,透过半敞的格子窗朝外望着,听到雷声,吓得缩了下头。它又在苏暮雪怀里钻了钻,苏暮雪轻轻抚摸着它,柔声道:“阿白别怕,我在呢。”阿白似是听懂了她说的话,喵叫了一声。
明玉进来,发丝上都是雨水,“小姐外面雨太大了,这些花怎么办?”“找几个人搬角落里去。”苏暮雪交代道,“等雨停了再搬出来。”“好,我马上去叫人。”明玉又跑了出去。冷风顺着敞开的门涌进来,带着丝丝的雨,房间里顿时清冷了很多,苏暮雪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大家正忙着搬花时,周伯匆匆跑过来,“小姐,不好了,郑公子又来了。”苏暮雪放下阿白,站起身,走到门前,伸手把门打开,垂在肩上的发丝,瞬间被风卷起,她顾不得这些,忙问:“你说什么?”“小姐,郑公子来了。”周伯说,“就在大门外呢,衣衫都湿了,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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