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满意了,便没再拿苏暮雪不能生子之事说教,母慈子孝又是一幅其乐融融的画面。萧安辰在永安宫用了晚膳才回来了的,到了庆和殿后吐了好久,直到把吃下的东西都吐干净他才停下。永安宫的那些吃食,同太后本人一样,让他厌恶。萧安辰身子好了一段时日后,再次发病,这次病情来得更凶猛,睡梦中他看到了滔天的大火,苏暮雪被困在火里,不断向他求救。“阿辰,救我。”“阿辰,救我。”“我不想死,阿辰。”“……”萧安辰疯一样冲了进去,火在他身上燃起,他痛得不能自已,可还不忘拉住苏暮雪,“阿雪,你怎么样?”“痛,我痛。”苏暮雪眼眸里都是血,“阿辰,我好痛,好痛。”她不断地揉搓着手臂,眼泪顺着眼角流淌下来,明明是泪珠,可落在火海里成了刺目的血,那些血几乎要把她的衣衫浸湿。她还在那喃喃自语,“我痛,阿辰我痛。”萧安辰真疯了,他不顾自己身上的痛,一把抱住她,“阿雪不怕,阿辰在这。”火瞬间把他们一燃,吞噬掉。萧安辰陷进梦里久久不能出来,不管太医如何施针都未曾转醒,一日两日三日,康权武怕惹事端,让周嵩把帝王生病的事隐瞒下来,对外只说陛下在忙朝务。第五日,太后亲自到庆和殿面圣,周嵩挡在殿前,“太后娘娘吉祥。”“陛下呢?”太后神色不善,“哀家要见陛下。”“陛下正在和康大人议事。”周嵩笑着回道,“不若太后静等片刻。”“狗奴才,敢叫太后等!”太后身旁的老嬷嬷怒斥道,“滚。”太后抬脚作势要上前,周嵩挡在殿门口,“太后,陛下在同康大人议事,请太后——”“啪!”太后抬手给了周嵩一巴掌。周嵩屈膝跪在地上,“太后息怒,都是奴才的错,太后息怒。”他挡着殿门不动分毫。太后气急,“把狗奴才给我拉走。”几个内侍从后面走出来,强行拉起周嵩,周嵩死命守着殿门,就是不动,争执间萧安辰的声音悠悠传来,“何人在殿外喧哗?”众人一听,脸色皆变,有人大喜,有人脸色变暗。“是哀家。”太后道。“是母后啊。”殿门打开,萧安辰站在门内,神色如常,“母后找儿臣何事?”“无事。”太后淡笑,“有些想辰儿了。”“儿臣在议事,等议事完后,定去永乐宫请安。”萧安辰躬身道,“送太后。”太后那张含笑的脸在转身的瞬间变得又暗又沉,眼神犀利。周嵩派来跟在后面看着太后走远,折回来,“陛下,太后她——”“咚。”萧安辰后倾身子摔倒在地,之后是一阵兵荒马乱,他吐了许久的血,脸色白如纸,昏迷中还是一直在叫苏暮雪的名字。凄惨无助。他梦到了苏暮雪对着他举剑,说宁死也不要跟他在一起,他求她,屈膝跪在地上,求她别不要他。她冷哼,“你,不配。”萧安辰问她:“如何你才会原谅?”苏暮雪一脸冷笑,“真要我原谅?好啊,你自瞎双目。”萧安辰:“真要我如此?”苏暮雪:“是。”他夺过她手中的剑自扎双目,梦里他痛苦挣扎,梦外他在龙榻上翻滚,噬心之痛,让他痛不欲生。他用头去撞墙,用力捶打那条有伤的腿,狠戾之举,无人能及。他对自己的狠,把太医们都给吓坏了,刘铮吓得魂都没了,杜春吓得全身颤抖,只有郑煊还能保持如初,给萧安辰施针开药方熬药。未免太后起疑,药渣都埋在了树下。三更天时,萧安辰才彻底安静下来,身上伤痕累累,除了今日的新伤,还有那日掌心被铁钉穿透弄出的旧伤。新伤加旧伤,满目疮痍。郑煊凝视着,指尖莫名颤了下。周嵩问他:“郑太医,郑太医,想什么呢?”郑煊回神:“何事?”周嵩道:“汤药快凉了。”
郑煊点了下头,继续给萧安辰喂食汤药,过程有些辛苦,药刚喂进去,萧安辰又吐出来,反复几次后,也没喂进去多少。郑煊只能又重新熬制,折腾到天明来离开。郑煊没有直接回郑府,而是去了城西僻静的一处园子,那里被树包围着,不识路的,很难找寻到。这是苏暮雪的新住处,她给这座园子起名为:梅园。郑煊来过几次,守门的人熟识他,见他来,忙打开门,“郑太公子,请。”郑煊轻点头,大跨步走进去。苏暮雪喜花,梅园到处都是花,三月的帝京牡丹花长得最旺盛,远远看去,一片花团锦簇,美丽至极。走在路上还能看到飞舞的蝶儿。再往里走,是假山,假山石傍着偌大的鱼池,里面隐隐能看到荷叶。郑煊每次踏足这里,身心都会格外舒畅,总觉得这里像是世外桃源。摇摆的花,展翅的蝶,青山绿水可不就是世外桃源。园美,花美,人更美。苏暮雪看完账本和明玉一起出来赏花,看着花丛中飞舞的蝴蝶不禁追逐起来,笑声传了好远。郑煊脚下的步子生生顿住,似是怕惊扰了眼前的美景。女子一袭粉色裙衫,墨发挽髻,别有一番风韵,她站在花前,人看着反而比花还娇嫩。郑煊不免看呆。直到明玉唤他,“郑太医。”郑煊思绪才回笼,他抬脚迎上去,“阿窈。”苏暮雪浅笑道:“晏州怎么有空来了?”最近郑煊一直在宫里忙碌,他让刘叁给苏暮雪报了信,说近日都不便前行,可惜这话还没过去多久,他再次来了这里。是他想来了。是想来看梅,还是看梅的主人,他心自知。“正巧今日有空,来梅园看看阿窈。”郑煊问道,“近日身子如何,可有不适?”自那夜苏暮雪从皇家别苑回来后,便病得一发不可收拾,昏迷了数日,郑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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