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放:“……”亲卫走上前,小声嘟囔:“统领,听说染了瘟疫是会死人的,这人不能留,留下是祸害。”“不能留?”“对,不能留。”“那便杀了吧。”王放做事向来心狠手辣,既然活着是祸害不如死了省事。“王统领这是说笑呢吧。”郑煊道,“我郑家的人岂是王统领说要杀便能杀的。”王放轻呵,“在下只是同郑太医开个玩笑罢了。”“是玩笑就好。”郑煊道,“还望王统领高抬贵手,快快放行。”亲卫给了王放一个眼色,悄声道:“统领,这人不能随便杀。”王放不傻,踢了他一脚,随后道:“开城门。”厚重的城门在吱呀声中慢慢打开,哑巴车夫再次坐到马车前甩着鞭子驾车前行,马车行至城门口时,王放喊道:“等等。”车内,苏暮雪神情一凛,脑中思索着别的方法,她示意明玉找来胭脂,在脸上涂抹起来,装成了像是病入膏肓的样子。郑煊问道:“王统领还有何事?”王放骑马走近,面上含笑,但笑意未达眼底,“我突然想起,郑太傅不是只有郑太医一子么,郑太医何来妹妹,嗯?”郑煊早就有备而来,“舍妹是家父早年在外收养的遗孤,及笄之年一直养在外面,去年才接回府中,王统领若是不信,大可去问。”“哦,我再提醒王统领一声,这病传染力极强,王统领还是离马车远些好,不然,染了病,这皇城也是留不得的。”“王统领多年筹谋,总不想刚刚当上统领便被赶出皇城吧。”“你说是吗,王统领?”王放在意的就是他这一身官职,听后,轻笑一声:“有郑太医和郑太傅在,我还有何不放心的,请。”马车内的苏暮雪长吁一口气,透过飘扬的窗帘看了眼几步远的郑煊。光影绰绰,男子的脸被把火映得通红,那双眸子漆黑绽亮,他背脊挺得笔直,态度不卑不亢。有那么一个瞬间,苏暮雪莫名生出一抹别样的熟悉感,稍纵即逝,她还没来得及捕捉便消失不见。郑煊似是有感应般,也侧眸看了一眼,隔着缥缈的火光,他看到了那双美艳的眸子,记忆再度被拉扯开,眼下剑拔弩张的情景同当年皇家别苑一样。不同的是,那日他眼睁睁看着她入虎穴,今夜他眼睁睁看着她离开。似乎不管过去多久,他都是送行的那个。窗帘漂落,苏暮雪收回眸光,恍惚间眼角余光似是瞟到什么,太远,她也不太确定,她凑近窗子,抬手掀起帘子,盯着王放的腰间看去,一眼认出了他腰间别着的那把短刀。那是苏铭及冠那年,她亲手赠与的,苏铭的短刀为何会在王放身上???苏铭他???有个不好的预感从苏暮雪脑海中冒出,她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慌。明玉看着身后渐渐关闭的城门拍拍胸脯,“小姐咱们总算出城了。”苏暮雪握上她的手,严肃道:“明玉,我们暂时还不能走。”明玉不解:“为何?”苏暮雪道:“王放腰间的短刀是苏铭的。”“苏护卫的短刀为何在王统领身上?”明玉反问。“……不知。”苏暮雪面色如同此时的夜空,悠悠道,“我一直把苏铭当弟弟看待,他不能有事。”“那我们要怎么做?”“进城找寻苏铭下落。”苏暮雪不忍明玉犯险,“明玉,车上有足够的银两和干粮,你先去边关找爹爹,等我找到苏铭再——”“小姐不走,奴婢也不会走的。”明玉打断苏暮雪的话,回握住她的手,“小姐,让我留下帮你吧。”苏暮雪睨着她,半晌后重重点头,“好。”皇宫。萧安辰依旧沉睡着,口中时不时呓语出声:“母后,你为何要这样对儿臣。”“儿臣到底做错了什么。”“……阿雪,阿雪。”“阿雪,别离开朕。”“……苏暮雪朕不会让你离开的。”“老天要跟朕抢,也得看朕允不允。”“你是朕的,这辈子都是,死也是。”“回来,回来,回来……”
王嫣然坐在龙榻前,听着萧安辰的呓语声,双眉拧到一起,心里恨恨地想,她就那么好吗?为何到这个时候还不能忘记。她转身屏退身后的宫人,待他们出去后,倾身凑到萧安辰身前,压低声音道:“你的阿雪已经死了,她再也不会回来了。”“没有,阿雪不会死。”“她死了,尸骨全无。”“不是的,不是的,她没死。”“我说她死了,她就是死了。”“不不,朕啊阿雪一定还在,她还在。”“忘了么?那场大火。”“火,什么火,没有火。”“有,很大的火,苏暮雪就是被那场火活活烧死的,她死的很惨很惨。”萧安辰梦魇更严重了,像是走不出来似的,不断喃喃呓语,“没有,没有,不是不是,她没有死,她没有死……”王嫣然太气,一把攥住他的胳膊,“我说她死了,她就是死了,陛下,你死心吧,你身边只剩我了,只剩我!”萧安辰眉梢拢到一起,额头冒出细密的汗,作势要挣脱,可,好像不管怎么做都挣脱不开。王嫣然指尖几乎要陷进他肉里,冷声道:“你是我的,这辈子都是我的。”“砰。”药碗被萧安辰挥打到地上。太医听到声音急急走进来,王嫣然松手理了理鬓角的发丝,太医道:“王贵人,陛下如何?”王嫣然一脸愁容,“陛下还是不肯服药。”太医一脸忧心,“下官再去命人熬药,这药陛下一定要喝。”王嫣然道:“好,你去,本宫在这陪着陛下。”太医离开,寝殿内又只剩王嫣然和萧安辰,昏迷中的萧安辰感觉到了锥心般的疼痛。像是有人在他心上戳刀,一下一下,痛得要命。他想睁开眼看看,可眼皮很重,无法睁开,他在黑暗的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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