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濡洱把人抱出浴室,吹干头发后,又揉进怀里吻了吻,才放她去床上睡觉。
这间房子没住过几次,床单崭新的,没有人味。芝华把被子往上拉,盖到脸上,露出一双安静的眼睛,看着程濡洱。
刚才裕生有打电话过来,那时程濡洱正抱着她抹沐浴露,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并没有搭理。可能真的有什么要紧事,否则裕生不会大半夜打电话。
芝华想问问,但程濡洱神色如常地拨回电话,听着那头讲了片刻,忽然把她看一眼,转身走出卧室关了门。
听见木门关合声,程濡洱缓步往前走,这才“嗯”一声,示意裕生接着讲。
他顺着楼梯往下去,按开厨房的小夜灯,微弱的光落在他的侧脸,听着裕生的话轻轻皱眉。
“不少媒体报道了那条五百万的项链,现在网络上有些不太友好的声音。”裕生说着停了一下。
“怎么说的?”程濡洱打开冰箱,给自己灌了一杯冰水,捏着磨花玻璃杯晃。
“有不少说您……图谋不轨的,说您私德恶劣,破坏别人家庭。”裕生的声音愈来愈小。
“嗯。”程濡洱风轻云淡地吞一口水,“说得倒没错。”
“还有……”裕生眼皮跳了跳,“说梁小姐蓄意勾引,拿来给她丈夫换资源,说她卖肉……”
“裕生。”程濡洱打断他,“我不喜欢听。”
“好的,马上让他们都清理了。”裕生连忙说。
“不,不用全部清除。”他声音像逐渐冷却的水,“说我如何如何,我不在乎。”
“说她如何的,都要弄干净。传播量最大的几个让律师处理,诉讼过程越麻烦越好,让他们至少叁年没精力正常生活。”
这才是以往的程濡洱,冷漠到裕生时常觉得,程先生并不留恋这个世界,只是为了某种执念活着。
一杯冰水灌下去,程濡洱挂断电话,听见将歇的雨声,透过厨房右边的纱窗,滴滴答答落入耳中。
夜色正浓,卧室里熄了灯,芝华睡得很沉,两扇睫毛合着,呼吸轻飘飘的。他躺下去从身后抱住,芝华哼了一声,在他怀里找个舒服的位置,昏沉的梦又续上。
幸好她睡着,看不到那些污言秽语。等她再醒来,一切都会被清扫干净,如果一定要有道德审判,他想着,尽情审判他就好。
听了一夜雨声,没想到醒来时天气很好。芝华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去看窗,一框方形的蓝色晴天,铺着几块被秋风撕碎的云,絮状贴在天上。
今天是中秋节,晚上的月亮应该很美,幸好是个晴天。她下了床,看见床头柜有一杯水,下面压了纸条:
“我带兜兜去散步,早餐在厨房。”
水还是热的,芝华往窗外探,看见程濡洱牵着兜兜刚出院子。兜兜白色的尾巴沾着金色的光,在跃动的晨辉里摇摆。
在逐渐转凉的季节里,芝华却觉得一切都暖烘烘。如果这样的画面,是她生活的日常,她可能会幸福得落下泪来。
电话又响了。
芝华叹口气,每当心里为一丝幸福感窃喜时,她总会被无情地拽回现实。助理小渝勤勉地打电话提醒她日程,“今天是第二次太太局,就是上次黎太太组的茶话会。原本都是晚上,因为今天恰好是中秋,就改在中午了,地点和包厢都没变。”
“好,我知道了。”她嘴上答着,往房间里的浴室走,忽然愣住。
她的晚礼服已经被弄得破破烂烂,没有替换的私服,甚至也没有内衣。
“小渝,呃……”芝华吞吞吐吐,“工作室还有比较正式但不浮夸的衣服吗?”
电话那头想了片刻,“有的,芝华姐,今早有奢侈品牌方送了6套衣服过来。”
小渝似乎在翻找吊牌,塑料袋噼里啪啦地响,“就是你昨天穿的那个牌子。”
“太好了,你帮我选一套比较日常的送过来吧。”芝华顾不上惊讶,跟小渝交代地址,快挂断电话时又补一句,“那个,内衣也帮我拿一套过来。”
人做贼心虚的时候,语速会变得飞快,生怕被听出破绽。幸好小渝没有多想,只是疑惑芝华的住址怎么变了,二十多分钟后抵达时,她抱着衣服站在门口,连双替换拖鞋也没有。
“芝华姐,这是你们换的新房子吗?”小渝把房子看了一圈,惊得吸口凉气,“好大一座,严导最近发财啦?”
“不是,这是……”芝华不知道如何开口。
这是程濡洱的房子,她在另一个男人的房子里穿着浴袍,连替换衣服都需要人送,听上去无比荒唐。
“是我的房子。”程濡洱牵着兜兜停在门口,眼睛望着芝华,很日常的语气问:“吃早饭了吗?”
芝华的脸瞬间红透,磕磕巴巴回:“没、没吃。”
彻底瞒不住了,芝华心里哐当一声,不好意思看小渝。更尴尬的人是小渝,她被迫承受了这样的八卦,回头看身后声音的主人,立即认出是昨晚闹上热搜的程老板,她惊得差点咬到舌头,恨自己不能瞬间消失,必须在这里绷着表情维持镇定。
“东西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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